幾道豁口,水流就是從這里急促地通過的。
親眼目睹這幾道口子,扶蘇才知道為何古人會認為這是被大禹用神斧劈開的。
雖然有無數年的河水沖刷,“人門”兩邊的峭壁依然筆挺如刀,若非是以神力劈開,怎能如此規整。
“告訴船長,等通過這一段之后,給所有纖夫還有水手,一人五十錢的賞賜。”
“唯。”
高進走后,扶蘇繼續看著兩岸高聳奇峋的怪石,感受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人力有時窮。
這在扶蘇治理蜀中大震以及隨后的洪災之后就已經體驗過的心情。
而眼前景象,又再一次喚醒了扶蘇對自然力量的敬畏。
黃河,在澆灌了兩岸無數文明,被譽為母親河的壯麗大河,數千年來帶給兩岸人民的災難卻也從來沒有少過。
處在黃河上游的昭人,對于黃河的印象并不如何激烈,但對于下游的民眾而言,他們在接受黃河饋贈的同時,也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黃河突然的發怒。
此時在兩岸用粗糙的雙手和肩膀拉纖的纖夫,對此也深有體會。
三門峽兩岸耕地貧瘠,居住在附近的人多數家境貧寒,只能依靠為人拉纖為生。
拉纖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赤裸著身子浸泡在河水中,承受著水流的沖擊、烈日的酷曬,當然還有沉重的船身的重量。
他們走在年復一年,日復一日踩踏而出的纖道上,將人生的重擔扛在肩頭。
但在如今的世道,與他們一樣承受重擔前行的,還有很多人。
只多看了一眼,再將賞賜提高了五十錢,便是扶蘇所做的全部了。
將視線重新放回此時正在緩緩通過三門峽,扶蘇所想的,是更加宏觀一點的問題。
據統計,每年在三門峽沉沒的大型船只至少有二十艘,在大昭將西魏收入囊中之后,這些沉沒的成本有很多都成了昭國要付出的代價。
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座擋在黃河中央,將河道截斷開來的小山給它平了?
以現在的技術,能做到這一點嗎?
扶蘇心中沒有什么底。
就算是在現代,這也不是一個小工程。
隨即,扶蘇的腦子里蹦出了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。
鄭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