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了趙蔥的怒目而視,但他依然一副雙手攏袖的姿態,絲毫沒有介意。
趙蔥不過是一介武將而已,要除掉他,多的是手段可用。
宗室又怎么了?平原君堂堂皇叔,結果如何?
想起當日自己落魄之時,在宮門之前被趙勝的那番折辱,郭開的眼眶都紅了,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為將士慘死的哀悼,“可憐我大趙守軍殊死抵抗到最后,可不能胡亂定罪,讓他們寒了心。”
郭進畢竟是跟了郭開許久的親侄子,自家叔叔的性子,他最是了解不過。
叔叔哪里是讓他“不要胡說”,分明是在告訴他“敞開了說”。
原本顧忌若是說得過分,可能會遭來反噬,郭進還不敢說得太過分,可現在有了自家叔叔的“指點”,郭進潑起臟水來,可就徹底沒了后顧之憂。
只見郭進的眼淚真如斷線珍珠,一顆一顆滾了下來,擲地有聲,“小人受王上錯愛,勉力擔負起守衛我大趙西疆的重擔,心中無比忐忑。
“心中惶恐之下,就要推辭不就。然而叔叔的一番話,令小人醍醐灌頂。”
“你說這些做甚!”郭開佯裝憤怒,“我與你所說如何,不過是家中閑話而已,哪里能拿到王上面前嚼舌,你想死不成!”
“讓他說!”聽了趙蔥的話,趙成自是有些疑心,如今見郭開要掩飾,他還以為郭開叔侄說漏了嘴,“既然要辨明是非,事無巨細,自是都要聽的,就讓他今日在這殿上把該說的,不該說的,一股腦都道出來!”
趙成越說越激動,竟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,“今日寡人倒要看看,究竟誰的心是黑的!”
“是,是……”郭進本來正要漸入佳境,被王上一陣搶白之后,心中竟有些虛了,說話也結巴了起來,“家叔,家叔吩咐說……”
“你把舌頭捋直了!”郭開見這貨不成器的樣,恨不得一腳給他踹死。
“是,是。”郭進點頭不已,“家叔說,我郭家本是晉陽大族,但我們這一支非是嫡系,一向都是受了白眼的。多賴王上不棄,才得以報效國家。
“王上既然要小人守晉陽,當是看重了國家在晉陽的根基。對于我自身,有沒有本事,有多少本事,都不打緊。只要心中記著一點就是。
“那就是,郭進生是王上的人,死,也要做王上的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