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作真時真亦假,有為無時有還無。
賈雨村著老銀幣真夠陰險的,當著賈琮的面撬墻角。
“賈推官當真覺得自己的位子坐穩了,是嗎?”
“不勞翰林擔憂,天子圣明,自然知道化的忠于職守?!庇甏迨撬膭e號,他的真名叫賈化,字時飛。這位主還跟普通的官員不一樣,身上是有中國傳統文人的骨氣和傲氣的。
當年落拓時要進京趕考,囊中羞澀沒有銀子,在葫蘆廟暫居,被甄士隱慧眼識英才,送上五十兩銀子。五百兩銀子就能買個姑蘇城的小院了,這位拿了人家五十兩,只是略謝一語,并不介意,仍是吃酒談笑。
這是什么?是骨氣??!傳統文人的重義輕利,不看重錢財的風骨全都在他身上了。
后來吧,果然去京城考進士,一下子就中了。然后回來就把當初那個看了他三眼,把他當做英雄的甄家的丫鬟嬌杏求取回來納妾,老婆死了后還扶正了。
簡直是完美男人的代表,長得很帥,有抱負,有才學,一考就中,重事業、重感情。
結果雖然才干優長,未免有些貪酷之弊,又恃才侮上,那些和他同殿為官的人側目而視,不到一年,便被上司尋了個空隙,奏了一本,說他生情狡猾,擅篡禮儀,于是龍顏大怒,即批革職。倒霉催的被一擼到底,又流落江湖了。
經過這樣大起大落,他還收忠于職守,報效君上,誰聽了不得當笑話,偏偏他還說的無比的認真,配上他張方正的臉,愣是讓在場的不少人都信了。
賈琮道“這里是供給皇室的染坊,一瓶一罐,甚至一張紙片都關系重大。若是因為推官的疏忽,將來造成圣上身體不好,那便是鑄成大錯了。案子是可以查的,但任何東西都不能從這里出去,推官以為如何?”
薛姨媽已經完全沒了話語權,她現在只是看著賈琮。
賈雨村也看著賈琮,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,所以也沒有做準備。當然他的才干和果決讓他立刻就能下了決心,在這里查也一樣,只要讓染坊停工,勝利就是一定的,剩下的就是勝多勝少的問題。
薛家是跑不掉的,遲早會投降過來!
薛家投降了,靠著薛家輸血的左右搖擺的王家倒過來還遠嗎?
他點頭了,跟著來的衙門的人自然不會多事。
薛姨媽得到這個結果,說不上好,但也說不上多壞,只能勉強先同意。
“這邊死者嗎?”賈雨村指著一個好似睡熟的老者說到。
“是,大人,已經死去多時,并無傷口,也沒有掙扎,而且也沒有中毒的跡象?!备鴣磙k案的仵作說到。
賈雨村當然知道沒有傷口,沒有中毒,因為這就是他尋來的高人做下的。
高人也不在現場,在櫳翠庵,也就是原來的葫蘆廟里面。
否則他怎么能那么肯定,帶著如此的衙役來呢!
只需瞄上一年,賈琮就知道了那位死者絕對有問題,他決定夜里親自探查一番,看看是不是又有什么馬道婆之類的人下山作惡了。如果有,除掉這樣一個人,所能得到的功德點也不少。同時,也可以看看到底甄家背后站著什么人。
他來到金陵很多天了,也曾遙遙的看過甄家,總覺得云里霧里,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,看不清楚里面。
留下了薛科,剩下的人全都回去了。
賈琮沒有回賈府,還是跟著薛姨媽一道去了薛府。
路上的氣氛很是壓抑,便是連薛大傻子都知道事情大條了。不想想辦法,恐怕撐不到京城榮國府發力就要被完蛋了。
有人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,薛家這么大家族,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染坊出事就完蛋呢!
關鍵是薛家自從家主薛公祿英年早逝后,一直沒有能挑大梁的站出來整合,現在二十四房里面也不是所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