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上正在挑動天下大亂,他跟遼東的女真人有勾結(jié)!”
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
“我偷聽到的,紅娘子曾經(jīng)在江南買糧送往遼東。”
“……”
寧采臣悠悠轉(zhuǎn)醒,迷糊了三秒鐘之后,忽的臉色大變,道“燕捕頭,快走。”
“怎么了?”燕赤霞隨手搶了方丈室的棋盤,就朝門外奔去。
待得兩人跑出所謂的蘭若寺,從新來到官道上以后,寧采臣道“我還要去趕考,時間晚了就來不及了。”
“你讓我快走就為了這件事?”燕赤霞望著消失掉的蘭若寺恨恨的說到,里面還有那么多的寶貝,全因你這個傻書生丟了。要知道從茶寮中醒來,他可是一貧如洗,心魔世界中的東西可帶不到現(xiàn)實世界。
“科舉難道還不算大事?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,學(xué)得文武藝,貨與帝王家。不去科舉,怎么做官?不做官怎么讓百姓安居樂業(yè),扶大廈于將傾,挽狂瀾于既倒,此非我輩士子的昭昭天命耶!”
我信你個鬼哦!
昭昭天命,我燕赤霞的昭昭天命就是做個好捕頭,抓盡天下妖怪,換百姓一個朗朗乾坤,也令這邊土地避免后世百年屈辱。
“書生,你還不能直接回去。鏢局里死了人,發(fā)生的事情又如此離奇,你得和我一同回衙門告訴大老爺。”他拉住了寧采臣,調(diào)頭向府城的路而去。
“燕捕頭,可不能耽誤,時間來不及啦!”
“來不及了。”
哄鬼呢?燕赤霞的記的很清楚,崇禎五年根本就沒有開科舉,崇禎朝只有元年,四年,七年,十年,十三年,十六年舉行過科舉。好好的一個書生,怎么這么不老實呢?現(xiàn)在的人怎么了,世風(fēng)日下,人心不古。
“燕捕頭,燕兄,朝廷傳言要開恩科啊!”寧采臣見他不信,急忙道出內(nèi)幕。
“流言,都是流言。”
“我的燕兄啊!流不流言總要去試試,不去試試怎么知道是真是假。報效天子的事情怎么能拖呢?”
“報效天子也得吃飯是不是?咱們先去老賈的茶寮吃碗黃米飯。若是你說的有道理,說不定我還能送你一匹坐騎代步。”燕赤霞可不是清廉如水,作為一個抄家老手,知府的心腹,頭號打手,分到的錢財可不少。只是他原來總想著干大事,因此沒有花出去。現(xiàn)在渡過心魔,他還沒想好未來的路,也就不節(jié)省了。
寧采臣嘆了一口氣,當(dāng)先邁開腳步,向著府城的方向走去。
兩人都是膽大之人,滿月掛在天上,兩旁冷風(fēng)吹過嗚咽作響,又有野獸嚎叫,愣是沒讓他們停下腳步。
“書生,你這個心智很了不起啊!”
“前宋三蘇有言,為將之道,當(dāng)先治心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,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,然后可以制利害,可以待敵。如今天下擾攘,讀書人更是要允文允武,因此要先煉心。心不靜,不可治學(xué)。”
侃侃而談的寧采臣不知道燕赤霞正在腹誹他!
說起來一套一套的,動起手來卻拉胯了。不過他已經(jīng)算的上明末讀書人中的出色之輩了,因此倒也不必苛責(zé)。若是想挽救明末百姓,阻止神州陸沉,還真得有一個謀士組織起讀書人。如果將來要起事,此人多少也是個幫手。
想到這里燕赤霞拱手道“理論聯(lián)系實際,書生眼界開闊,不拘泥與書本,將來定會金鱗化龍,飛黃騰達。”
寧采臣眼睛一亮。
燕捕頭看上去倒不似那等大字不識的粗鄙武夫,更像讀書人。
再聯(lián)想到之前兩句卑鄙和高尚的楹聯(lián),他問道“燕兄,理論聯(lián)系實際,出自何處典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