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平濤打坐在石頭旁邊恢復(fù)體力,王敏求從周圍搬來許多零散的木板和木棍,將它們堆架在一燃,生起一堆篝火。
熊熊燃燒的火焰驅(qū)走了黑暗和陰冷,把周圍烘烤的溫暖舒適。一凡和花慕蘭倚坐在一起,他手里抓著一塊烤饃,眼皮卻在上下的打架,困的朦朦朧朧。
“外面大概是深夜了吧?”
一凡感覺自己睡著了,但又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們在說話,唐章和王敏求還在討論著地圖上的標記,身邊的花慕蘭輕哼著小曲。
一凡從來沒聽過花慕蘭唱歌,也沒想到她唱的很好聽,并不輸于小雨。
“一凡,一凡。”
不知道迷糊了多久,一凡恍恍惚惚的聽到有個女人在叫他。一凡以為是花慕蘭,但感覺不對,那是個大人的聲音。
一凡轉(zhuǎn)過頭,花慕蘭早已經(jīng)睡著了,王敏求打坐在火堆旁邊休憩,他師父唐章正撥著那堆篝火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一凡!”
那聲音又傳過來,是在遠處。一凡納悶的站起來,他四處張望,赫然在那座廢礦后面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女人。
“你是誰?”一凡舉起烏木劍,警惕的戒備著。
那女人梳著較淺的云髻,斜插著兩支雕花銀簪子,身上穿的是刺繡襦裙和紫色棉衫,肩上搭著一條淺灰絲帔。因為距離有點遠,那邊更加昏暗,所以看不清她的樣貌。
“師父!師父!”
一凡大聲喊叫,但是唐章依然靜靜的坐在那里,他漫不經(jīng)心的撥弄著火堆,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。
“你別害怕,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那女人突然變的很難過,她往前走了兩步,輕輕說道,“孩子,相逢不易,我不是壞人。”
“你到底是誰?”
一凡將烏木劍橫在身前,暗暗運起法力,雖然感覺那女人莫名的親切,只是她的身形飄忽不定,不像是人類。
“他們給你取了一凡的名字,真好啊。”
那個女人嘆了口氣,緩緩說道,“我真希望你不是個修行者,真希望你留在邊界鎮(zhèn)打漁,真的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怎么知道我的事情?”一凡怔怔的放下了手里的烏木劍,往前走近了幾步。
他想辨認出那女人的面目,但任憑一凡怎么努力看,她周圍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霧,讓人看不清楚。
“時間不多了,我等了這么多年,在恩人的幫助下才能與你相見。”
那女人越說越難過,竟然哭泣起來,“就算這樣也值了,我的心愿滿足了。”
看到那女人流淚,一凡突然也很難過,說不出來原因,他就是感覺很特別。那種難受無法表達,憋在肚子里,卡在嗓子里,說不清道不明,讓一凡如鯁在喉,心里亂極了。
許多畫面浮現(xiàn)在一凡的腦海中,有爺爺海大槳的漁船,有張小德得意洋洋的模樣,有邊界鎮(zhèn)熟悉的街道,還有小雨溫柔燦爛的笑臉,這一幕幕就像皮影戲般飛快的閃過。
“一凡,照顧好自己,遠離危險,不要靠近”
那女人忽然著急的想說什么,身影卻變的淡薄,聲音也再聽不見。她最終消失在那里,就像從來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“你是誰???”
一凡驀的心頭發(fā)酸,不自覺的流下淚來,瞬間諸多情感翻涌上來,讓他感到陣陣眩暈。一凡想掐自己,胳膊怎么也抬不起來。
“這是夢,這一定是個夢。”
一凡在心底反復(fù)的提醒自己,他喘著粗氣,使勁的晃動著腦袋,終于引起了唐章的注意。
“一凡?你怎么了?”
唐章快步走過來,摁住了不停掙扎的一凡,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(fā)熱,“一凡,醒醒。”
“師父!”一凡努力的睜開眼睛,他滿頭大汗,臉上全是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