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了回去。”
星辰點點頭,“然后呢,大哥哥和你們一起回去了?”
“大哥哥很擔心我哥哥,他把哥哥送回了房間,后來跟哥哥說了許多話,我在門口聽不清楚,可是哥哥漸漸的就不鬧了,安安靜靜的休息,大哥哥才離開,可到了晚上,哥哥忽然說要去一趟百寶齋,我特別害怕,要跟著哥哥一起去,可是哥哥在百寶齋說起詩詞歌賦,就把我忘了,我站在門口等著,再等到的時候,哥哥就……哥哥就跳下來了。”
江妙咬著唇,回憶起那個時候,她似乎還控制不住眼淚,星辰安慰的輕輕拍了拍她,說道:“沒事了,別怕。”
“小魚姐姐,這件事和大哥哥沒關系的,大哥哥走了之后,哥哥對我說,全天下才子,無出大哥哥之右者,大哥哥才是最難過的,可他卻還來安慰哥哥……”
“嗯,我知道,”星辰點點頭,“你哥哥還說過什么嗎?”
“十有九人堪白眼,百無一用是書生……”江妙啜泣著說道。
星辰愣了一下,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,云辭也常常說,但他每次說都在故意曲解意思,用來開玩笑或者自吹自擂,可是如今聽到這句話,星辰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明知一去不回頭的男子登上百寶齋的高樓,在傍晚的習習涼風中以何等的絕望,決絕又無奈的結束了這百無一用的一生,無奈又孤獨的離開,留下一個年僅十歲的妹妹在這孤獨的人世間。
江妙晃了晃星辰的胳膊,說道:“哥哥考了很多次了,十多年了,哥哥最崇拜刑部尚書沈梅大人,總讀他以前的文章,對我說沈梅大人文章豪邁,有大將之風,是十七歲就中了探花的天才,可是后來沈梅大人成了京城第一酷吏,哥哥說如果他能考取功名,和沈梅大人同朝為官,一定要規勸沈梅大人行仁善之道。”
江妙的哥哥已經二十有七,年近而立和如今的沈梅同歲,可沈梅已經是正二品大員,他卻依舊屢次不弟,直到在這條路上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星辰也知道的差不多了,說道:“許多事情不過是執念而已,人越有執念,好像越得不到,沈梅當年并沒有將功名想的太重,才輕易的當了探花……”
“可是洛王世子,哥哥說洛王世子今年才十六,也和哥哥一起參考,他……他竟得了榜首。”江妙的眸子里夾雜著憤怒,卻又帶著一些無能為力,在她幼稚的心里,仿佛逼死他哥哥的,就是這些年少成名的人。
星辰淡淡的說道:“洛王世子很聰明,這和他的年紀無關,妙兒,沈梅當初能考探花,為何洛王世子就不能拿了榜首?”
“可是哥哥……”
“可是你哥哥已經考了無數次,當初和沈梅同屆時,你哥哥也是第一次,所以可以接受是嗎?”
江妙無話可說,卻依舊懷著怨氣揪著自己的手指。
星辰失笑,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放心吧,洛王世子這次拿不到榜首的,可是妙兒你要知道,不要因為年紀輕視每一個人,也不要因為資歷就自視甚高,寧欺白須公,莫欺少年窮……”
“小魚姐姐……”
江妙的話還沒說完,蕓姨就已經取藥回來,她嗓門大,一便抱著藥罐子一邊喊到,“姑娘久等了,我怕回來煎不好,讓藥房幫忙煎了。”
星辰點點頭,她抱著藥罐子回來,藥還是熱的,星辰聞了下味道:便說道:“給她喝了吧,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。”
蕓姨點頭,利落的把藥倒在碗里,送到了床邊。
江妙看著星辰,星辰笑了笑,“好了,乖乖喝藥,姐姐忙完了回來看你。”
江妙這才點了點頭,目送星辰離開,便小心翼翼的端著蕓姨手里的碗,也不嫌藥苦,自己喝了下去,惹得蕓姨一陣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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