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明江,荒澤境與琉璃境的分界處。
大江北側(cè)重巒疊嶂,大江之南乃是一片茂盛的竹林,泛著淡淡的紫芒,正是那片紫紋竹林。
一點寒茫從天邊閃過,不偏不倚的落在碧綠的江水中,瞬間掀起兩片巨浪,洶涌的馳向兩岸。
“嘩啦啦”
江水無法逾越山澗,一片迅猛的拍打在山崖,一片洗刷竹林塵埃。
浪花激蕩,連綿不斷,拍打出的白色泡沫蔓延數(shù)十里之遠。
許久之后,一只小舟淺淺游出,順著浪花慢悠悠的向下游飄去。
“尊……尊上大人,您下回能不能飛慢點,小仙修為淺薄,受不了這等驚嚇!”
紅云一頭秀麗青絲已被江水打濕,一身紅衣更是濕漉漉的,呼吸略顯急促,顯然嚇得不輕。
玄坤笑的沒心沒肺,渾身也早已濕透,他滿不在乎,換上一身印有水墨山河的白衫,高高的衣領(lǐng),略顯英氣,正是當(dāng)年曲麟伽羅送他的那件,他甚是珍視,一直帶在身側(cè)。
紅云滿頭黑線的看著玄坤,雖然都為男兒身,但他卻比玄坤檢點的多,只見一抹紅色柔光從他丹田處蔓延開,溫?zé)岬臍庀⑺?qū)散。
紅云無奈的望著玄坤,這個背影的主人總是一副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哪樱稽c無極宮七殿下該有的架子都沒有。
無極宮在天地間極為神秘,在紅云心中,玄坤身為無極宮七殿下,必然是超脫物外的存在,就算不是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,但定然高深莫測,非凡人爾。
但混熟了就會打破既定美好印象!
玄坤果真就是這樣吊兒郎當(dāng),不僅沒心沒肺,在作死的路上也可謂漸行漸遠。
雖然一路上險象環(huán)生,但玄坤似乎總能逢兇化吉,而且玄坤所現(xiàn)神通也令紅云這位逍遙仙驚掉了下巴。
紅云自誕世起便身居小鎮(zhèn),從未見過鎮(zhèn)外山高海闊,這一路走走停停,終于見識天高地遠,心境隱隱觸及另一個玄妙的境界,若是安下心來修行,恐怕不日便可五氣朝元,成就天仙之位。
而這一切都源自一個人,正是舟頭那個看似放蕩不羈的少年。
“尊上看什么呢?”
紅云扶著腰間碩大的寶葫蘆,立于舟頭,見玄坤眉頭緊鎖,好奇的問道。
“紅云道友觀前方天象,可看出什么端倪?”
玄坤伸手指向遠方天際,對紅云問道。
紅云定睛一看,虛空萬里無云,天朗氣清,并無絲毫異樣,只是遠遠望去,晴空中似乎有一點墨色,若不是看的極為仔細,誰會注意到這些。
紅云有些犯了糊涂,對玄坤問道
“恕小仙眼拙,并未看出什么端倪,尊上可是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了?”
話音剛落,萬里晴空瞬間烏云密布,那點墨色頃刻間蓋過半邊天際,七彩霞芒在云間流轉(zhuǎn),妖氣滾滾,狂躁的元力遠遠傳來。
地動山搖,江水逆流,一葉扁舟迎難而上。
“來了,看來躲不過去了!”
玄坤傲立舟頭,負手而立,對紅云拋出一個“你懂得”眼神。
紅云額頭冷汗直流,以他以往的經(jīng)驗,這個眼神意味著麻煩,而且是大麻煩!
“啊……”
寒豆豆舒展雙臂,從玄坤的衣領(lǐng)中爬出,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,伸出小手拍打肉嘟嘟的小嘴,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,他懶散的趴在玄坤的衣領(lǐng)上,眼神甚是迷離。
“殺殺殺……”
洶涌澎湃的殺伐之音遠遠傳來,震耳發(fā)聵,嚇得寒豆豆打了一個機靈,急忙將小腦袋縮回玄坤的衣領(lǐng)中,死活不再出來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千軍萬馬奔騰之聲越來越近,玄坤眉頭皺的越來越深。
轉(zhuǎn)瞬間,一只萬余人的破敗隊伍氣喘吁吁的穿過千山萬嶺,行至長明山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