響兒,用斧子將它們扒拉到一邊兒。
“如果您是來用飯的,麻煩請魏校尉帶您繞一圈兒,到前面那個帳篷用飯……這里是后廚砍柴蓄水的地兒,沒有飯菜可以供應給您!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咔嚓!”
“……來吃飯的!”
“咔嚓!”
“我是來找你……”
“咔嚓!”
“……給我做翻譯的!”
“咔嚓!”
……
馮洪生說完,看著面前花花手腳不停的干活,氣的臉都憋紅了。
側頭找魏信,發現他退了一步,低著頭,雙肩顫動,耳朵通紅……明顯憋著笑呢!
這幫不知禮的武夫!!!
“花花姑娘……你這樣一邊干活,一邊跟我說話……是不是不太……好啊!”
他倒是有心訓斥幾句,耍兩套官威,逼一逼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!
之所以沒這么干,是因為他從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,那個寧死都不低頭的人……威逼利誘?
在他面前就是個笑話!
“馮大人,管仲曾在《管子—牧民》中寫道‘倉廩實則知禮節,衣食足則知榮辱’……”花花指了指對面落了幾垛一人高的柴火,“非我不知禮,實在是還有十垛的柴沒有劈,十缸的水沒挑……
我干不完活兒不打緊,但那些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兵士沒飯吃就是我的罪過了!”
馮洪生順著她的手指看了看能把他埋里面的水缸,再看看比他還高的柴火垛子,把嗓子眼兒那句“我來幫你干活!”的豪言壯語咽了回去。
話說的引經據典,一聽就是收過良好的教育,與那些泥腿子來當兵的不同……可她真是個姑娘家嗎?
這么多活計都是她一個人干?
魏信接到他的疑惑,肯定的點了點頭,戰事停了,別的伙房都調配了兩個人,只有花花這個伙房,是她一個人。
倒不是不給她們分人,而是花花一個人做慣了,也討厭身邊有人在,索性就她一個人再做。
馮洪生有些著急,翻譯這事兒本也不是能讓她一邊干活一邊談的,看她這任務量,下了工估計都天黑了,更是不能談了。
如果等到花花沐休……他急著用人,那里能等那么久?
此路不通,換條路走!
他又急匆匆的轉身,往將軍大帳走去,身后的魏信深深看了花花一眼,也跟著離去了。
議和的官員能找她做什么?
她身無長物,與西夏相關的也就只有一口流利的黨項語……馮洪生是來找她做翻譯的吧!
拆開手上的繃帶,手掌上一片血肉模糊,她看著手掌良久,低低的笑了一聲,換了藥,重新包扎好,再次拿起斧子,做一個沒有感情的砍柴木偶。
她的這聲笑聲傳到了旁邊的帳篷,那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兵士,頭盔壓的極低,眼神復雜的盯著花花,見有一隊巡邏的兵士,轉身快步離開了。
他不明白……她為什么會在這里?也不明白,應該志得意滿的她……為什么會笑的那么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