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有此非分之想!”
“朕開你個玩笑,想逗你高興,沒別的意思,你看你怎么還跪下來了,”蕭道成連連抬手示意,言道:“趕緊起來。”
謝徵伏在地上,站起身后,蕭道成又說:“朕就喜歡你不上規矩,你如今怎么也規矩起來了。”
蕭道成偏愛謝徵,另一個原因,也的確是因為謝徵在他跟前的散漫隨性與“口無遮攔”,他畢竟是個帝王,平日見慣了對他畢恭畢敬頂禮膜拜的臣民,像謝徵這般整日對他指指點點有事沒事就開他兩句玩笑的,反而能討他歡喜。
謝徵低眉未語,蕭道成又嘆了一聲,就沖她擺了擺手,言道:“去吧去吧。”
“微臣告退,”謝徵頷首退下,到了殿外,玉枝不好在人前問她結果如何,只同她使了個眼色已作詢問,謝徵亦是暗暗沖她笑了笑以作回應,她腳下似生了風一般,走得極快,玉枝于是也快步跟上。
待與式乾殿離得遠些了,謝徵連忙拉著玉枝往止車門跑,又笑又鬧的說:“快點快點,趕不上了。”
二人跑到止車門外,尤校正牽著馬車等候在此,馬扎也放在地上,他喚了一聲:“謝娘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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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徵同玉枝一前一后的跑上車,而后尤校也已坐上轅座,謝徵隨后又敲了敲車門的邊沿,說道:“尤校,快走,時辰不早了,咱們務必要在巳時六刻之前趕到西市口法場。”
“是,您二位坐穩了!”尤校說罷,即刻就揮動手中韁繩,馬車陡然啟程,偏又這般迅速,謝徵一手扶著馬車門沿,險些沒站穩,幸好玉枝從身后將她扶住,拉著她到后面的胡凳上坐下。
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出了宮,出了皇城,到宣陽門外,直接右轉往西行,過右御街,橫跨潮溝,繞過西洲城,直奔建康城西籬門去,西市口法場就在西籬門內往東南側不遠處。
三人趕到西市口時,正好就是巳時六刻,而這個時候,法場也才剛剛布置好,看來謝徵來得還不算晚,法場外已站滿了圍觀百姓,馬車行至西市口,三人便走下來步行了。
蕭道成的手諭,謝徵交于玉枝手中,三人從人群右側朝法場走去,一排身穿盔甲的小卒手持長矛鎮守在法場外,圍繞法場一圈,玉枝與尤校跟在謝徵身后,她高喊一聲:“衡陽郡主到——”
鎮守在此的小卒紛紛彎下腰來拱手作揖,待謝徵一行三人走過,方才直起身來。
謝徵已走進法場,謝縷此時正背負亡命牌,跪在斷頭臺上,聽聞謝徵來此,一時激動,連忙循聲看去,只是因背上背著亡命牌,側首尚可,轉頭卻頗是困難了。
他原以為自己可以獲救了,可一想起謝徵昨日在牢中同他說的,才反應過來,她今日過來,根本就不是為了救她,她是為看他人頭落地而來!
謝縷滿眼失落,就僵硬的回過頭去,低下頭去不想再看謝徵。
而坐在監斬席上的陸己,望見謝徵來此,著實愣了,他側首同主簿對視了一眼,低聲怨怪:“她怎么來了?”
主簿安慰道:“許是送她兄長最后一程。”
陸己不再多想,眼瞧謝徵越走越近,他也忙不迭起身相迎,笑瞇瞇的問道:“郡主怎么來了?”
謝徵還未走到陸己跟前,便也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,豈知他隨后竟說道:“郡主的兄長今日斬首,如若郡主想同他敘舊,陸某人可將他行刑的時辰延后至午時三刻。”
“午時三刻?怎么陸使君是覺得,我兄長所犯之罪乃十惡不赦?”
向來斬刑亦分輕重,輕者正午時分開斬,人犯死后尚能下地獄做鬼,而重者因犯十惡不赦的大罪,乃窮兇極惡之徒,需在午時三刻問斬,只因午時三刻陽氣最勝,可壓制住人間至陰之氣,這樣的犯人,斬首后即刻灰飛煙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