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宮城,伍無郁心中仍是有些難以自持。
女帝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話?她看出自己委屈,在發牢騷表達不滿?自己在她心中有這么重要?
女帝原來是這么……
等等,目光一凝,伍無郁緩緩轉身,回望這巍峨宮城。
心中一個猜測悄悄浮現。
是這樣嗎?
若是沒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,若不是生在人人平等的社會,若當真是個活在封建大周,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小道士,聽到這番君心坦言之語后,就該誓死效忠了吧?
嘴角露出一抹苦澀,伍無郁喃喃道“自己現在怎么總喜歡把事情想得這么陰暗……說不定……萬一陛下是真的……”
然而不論他嘴上怎么說,心中那個猜測浮現后,對女帝那番話的情緒,便不可抑制的消退了。
半響,伍無郁終是默默低下了頭。
也好,不管心里怎么想,現在的自己,除了當一個女帝滿意的臣子以外,還有別的選擇嗎?
“大人?”
恭年的聲音從后響起。
伍無郁轉過身,沒有言語,徑直上了馬車。
鷹羽隨行,已成慣例,除了進宮之外,到哪都會有人護衛。
對了,觀機樓七層……
莫名的,他開始迫切想要到那上面去了,那里安全,寧靜,沒有勾心斗角,沒有風云詭譎。
那是獨屬于他一人的天地。
……
回到黑巷,伍無郁下了馬車,正準備進去。可眼見隨意一瞥,就看到了一名斗笠人,孤零零的站在巷口,身后背著一個包裹,正在張望著什么。
自從鷹羽入主此巷以來,關于這個衙門的流言便傳遍了神都的大街小巷。這些流言沒一句好話,皆是誹謗蓄意誣陷之類的。當然了,鷹羽衙門也不需要好話就是了。
但也因此,附近人流少了許多不說,百姓們每次從這路過,都是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。
所以說,巷口有人,很稀奇。
注意到國師的目光,恭年瞇眼道“大人,可用卑職把此人驅離?”
鷹羽未曾改制,伍無郁也沒提他的職務,因此按理來說他還是齊州鷹羽隊正。但畢竟入了神都,就暫且讓他負責護衛自己了。
“不用。”
伍無郁搖搖頭,收回目光。
然這時,那斗笠卻是看到了他,然后快步走來。
噔噔噔,不出意外,被數名鷹羽攔下。
“止步!鷹羽衙門,閑雜人等不許接近!”
斗笠人一愣,當即掀下斗笠,露出了一張青年模樣的臉。
好熟悉啊……
站在衙門口,伍無郁努力回想片刻,這才終于想起。
“葉家子?是你啊,怎地,打算履行承諾,投奔貧道了?”
見國師開口,那些鷹羽頓時收起了戒備之心,但仍然攔在葉家子身前,不曾讓開。
青年沉默片刻,然后沙啞道“葉誠,我的名字。”
“唔,好名字。”
伍無郁笑了笑,然后瞇眼道“來找貧道的?是打算當鷹羽,還是……”
只見葉誠望著伍無郁,固執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,然后咬牙道“給我一千兩。”
要錢?
恭年摸不透這青年跟國師的關系,但聽聞這話,還是有些詫異。
一千兩,可不是一比小數目。
伍無郁此時正在給自己找心腹,這個葉家子也算打過交道,倒也合適。只是張口就要一千兩……
想了想,伍無郁喚人入門去拿銀票,然后瞇眼道“銀子給你,你給貧道賣命?嘖嘖嘖,也不是不行,貧道就想知道這一千兩花的值不值,可以嗎?”
“嗯。”
葉誠用力點點頭。
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