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行進,不急不緩,半個時辰后,便停在了那條幽靜小巷前。
下了馬車,伍無郁走向那座府邸,恭年則跟葉誠緊隨其后。
有一種人,他在工作上極其認真,對于工作之外的事,也會格外注意。知道的努力辦好,不知道的就去盡力求知。支撐他的或許是責任心,但更大的可能,是往上爬的野心。
很明顯,恭年便是這樣一種人。
在鷹羽未改制前,他無名無分的混在衙門里,勉強算是伍無郁的護衛,但就是這樣,他仍是很快就跟神都的鷹羽們,打成了一片。
上次伍無郁在張安正府上的事,并不是什么秘密,因此衙門里都知道。
而恭年對事關國師之事,則不分巨細,務求了解。
不反感。
沒錯,伍無郁對恭年,不僅不反感,反而挺欣賞。
這樣的人,會辦事,有能力,知進退,懂得討好。用起來,很順手。
若是底下的人,都沒野心,那才叫可怕。
都沒了進取的意愿,誰辦事又愿意出力乃至用命呢?
臨近府宅門前,伍無郁突地止步,回神瞇眼道“恭年,銳武院院主,聽起來很厲害吧?”
連忙低下頭,恭年沉聲道“銳士之院,屬下能夠統領,實屬榮幸之至?!?
“呵,”
低笑一聲,伍無郁摩挲著手指,輕笑道“銳士,刀尖舔血之徒。貧道立這個院,就是為鷹羽,沖鋒陷陣,以腰下寒刀,斬盡阻礙的?!?
大人是什么意思?敲打我嗎?
目光一凝,恭年語氣沒有變化,“愿為大人效死力。屬下所統,銳武院勢必為大人,掃清一切障礙,死生不避。”
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伍無郁回頭看了眼開著門的府宅,然后回首低語道“在你之前,展荊是鷹羽衙內,爾等第一人。他去做什么,你不用知道,你只需要知道一點,三年內,貧道會為他討來四品將軍銜,日后三品乃至封爵,都不是不可能?!?
眼中精光一閃,恭年下意識便攥緊了手。
“銳武院也好,秘事院也罷。不過是鷹羽關起門,自己在家小打小鬧罷了。便是院主,又如何比得上朝廷的將軍銜,這天下的貴族爵爺呢?是吧?”
伍無郁笑了笑,“盡心辦事,貧道對你們,一視同仁。愿意為展荊去做的,也未必不會為你們去做。當然,前提是要有功勞。貧道……很看好你?!?
恭年本就面紅如棗,聽完這番話后,更是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己。
張口就欲表忠心,伍無郁卻是笑呵呵地擺擺手,大步走入了府內。
不再多想,他連忙上前,緊緊跟隨。
這是第幾次來閣老府了?以后還會來嗎?
邁過門檻時,伍無郁心中突然生出這個問題。
而后搖頭輕笑,跟著那老仆,向里間走去。
曲水亭臺,依舊如故。
只是水榭亭中,不只是張安正,還有……狄懷恩。
眼中閃過一抹微沉,伍無郁大笑著走去,“貧道見過張閣老,狄閣老?!?
張安正起身,看了眼他身后的二人,瞇眼道“怎地,還真怕老夫藏著執銳士?”
“身負皇命,肩擔重任。有些時候,不由自己啊。閣老體諒,體諒?!?
“哼,坐吧?!?
三人坐下,張安正率先開口,只見他喟嘆一聲道“前人曾言道不同不相為謀。老夫如今才知,誠不欺我啊。
想當初,你初領國師,是何等的稚嫩?老夫也把你當自家晚輩一樣看待,可白云蒼狗,世事無?!,F如今,你我竟成了這般……”
“閣老?!?
伍無郁瞇眼道“不管如何,無郁始終待閣老如長輩。至于閣老所說,道不同不相為謀。無郁不敢茍同?!?
“呵,又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