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讓孫尚書自己過來與貧道說,你還沒那個資格。諒你是一介婦人,貧道不為難你,不許有下次。滾。”
最后一個字,是對這幾名家仆說的。
沒有遲疑,恭年當即帶人,用未出鞘的寒刀,將這幾名家仆趕走。
那邊婦人是何表情,他不關心,也沒那個興趣。
只是在進店的前一刻,不經意瞥了眼一旁的女子,腳步頓時止住。
準確點,他看的是這女子旁邊的青年。
青年面容不差,但卻縈繞著一股子病氣,青黑的眼圈,略紫的嘴唇,生生磨滅了這青年該有的氣度。
好生眼熟啊……
他不動,別人自然不敢亂動。
似是察覺到伍無郁的目光,青年緩緩抬頭,看了眼他,苦笑著拱手道“讓無郁……讓國師大人,見笑了。”
記憶浮現,他腦海里的一張終日懨懨的童顏,緩緩與這青年面貌重合。
連忙湊上去,伍無郁艱難道“三……三皇子?”
三皇子,李平。
在宮里長大,伍無郁自然認識一些皇子皇女,而這李平,二人也有那么幾分交情。
說交情也不恰當,就是他小時候被長平欺負時,李平常常會來安慰他,跟他說說話罷了。且算是個童伴。
“殿下怎如此……”
話說一半,伍無郁頓時止住。
因為更深的記憶浮現腦海了。
李平,非女帝親子。
這一點足矣說明許多事。
臉上一嘆,伍無郁沉聲道“恭年,扶殿下進去!”
“是。”
“不是說一日三診……”
身后有人低聲嘀咕一句,但很快就在鷹羽衛凜冽的目光下,消失了。
規矩,是給人用的,但不是給所有人用的。
總有人在規矩之外,顯然,伍無郁便是。
進了店,大堂內并無一人。
仁醫館這地方很大,但衛荼并未招伙計,僅有衛長樂一人在側。
此時想必應該在里屋診病吧。
在一處椅子上坐下,伍無郁嘆氣道“殿下過的……不好。”
枯槁的發絲落下,李平看了看面前衣著光鮮的伍無郁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洗的發白的青衫,低頭細聲道“還能活著,茍且活著……管什么好不好?”
非女帝親子,卻還能活著,怕是跟他這孱弱的身子,有很大關系。
但也因此,活是活下來了,可除了一個有些可笑的皇子名頭,又有什么呢?
怕是就連那些最偏激的復唐之人,都不會看好一個病秧子吧?
心底的記憶浮現,理智告訴伍無郁不該與他過多接觸,畢竟現在的自己是女帝心腹寵臣。
但……不知是不是那童年的記憶作祟,伍無郁終歸是軟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