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的病,還沒好?”
不知道說什么,伍無郁只能說了句廢話。
聞此,明明一臉病態(tài)的李平,眼底卻是泛起一抹溫柔,看向身邊的女子道“若不是遇到了蘭兒,我這條爛命,怕是早就沒了。”
“殿下,您別這樣說。會好的,會好起來的。”
蘭兒雙眼通紅,可卻固執(zhí)著不肯落淚。
看得出來,是個很要強的女子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一陣劇烈的咳嗽,讓李平灰敗的臉龐,多了些病態(tài)的紅潤。
就在這時,衛(wèi)長樂卻是從里屋走出,看到堂內(nèi)之后也是一愣,隨即遲疑道“大哥,這是……”
心中一番計較,伍無郁還是心中嘆氣,默默起身道“給……這位公子看看吧。”
“哦。”
衛(wèi)長樂也沒多想,直接便走到了李平的面前。
剛伸手搭脈,他頓時眉頭一皺,俯身仔細查探片刻,然后按住李平胸腹,沉聲道“痛?”
“痛……”
面帶隱忍的李平虛弱說出一個字,一旁的蘭兒卻是面帶憂色道“日夜不絕,痛楚不斷,有時甚至連覺都睡不安穩(wěn)……”
掀開李平衣衫,只見他胸膛上,竟是詭異地纏滿了青黑絲線。絲線在皮肉之下,隨著呼吸一鼓一脹,好似活物一般,駭人至極。
“母胎里帶出來的毒,說實話能活到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很讓人意外了。”
衛(wèi)長樂搖搖頭道“這位公子五臟六腑,皆已深種毒素,若我沒猜錯,怕是靠著極為珍貴的藥草,才能勉強吊命吧……”
“呵……”自嘲一笑,李平收攏著衣衫,“是啊,雪蓮、赤膽、碧崖根……生生吃空了安平侯府……”
蘭兒淚水終是涌現(xiàn),用力抓著李平的手,牙關緊咬,連連搖頭。
“大哥。”
語氣低沉,衛(wèi)長樂看向伍無郁道“我救不了。但靠針灸之法,或許能讓這位公子,好受些……”
“衛(wèi)老爺子呢?”
伍無郁這邊剛發(fā)問,里頭衛(wèi)荼便氣哼哼的走出來道“老夫說了,一日三診。”
同時身旁更有一名漢子,滿臉感激的看向他。
送走這人,衛(wèi)荼這才瞥了眼李平,淡淡道“請回吧,老夫一日三診,今日已滿,煩請明日再來。”
李平垂眸,默默整理衣衫,一側的蘭兒則將期盼的眼神,看向伍無郁。
罷了……
“老爺子,就看一看吧,不礙什么事的,這位公子都如此,還望老爺子……”
說情的話還沒說完,衛(wèi)荼卻嗤笑道“怎么就跟老夫不出手,他明日就要死了一般?這些年都能熬過來,怎就這一日等不了?”
“你!”
蘭兒憤憤起身,卻被李平伸手攔下。
只見他默默起身,沖衛(wèi)荼行了一禮,便打算離去。
見此,衛(wèi)荼嘴唇一抿,撇嘴道“你這毒,生下來就落下的,老夫也救不了。不必等了,直接回去吧。”
李平離去的背影一僵,蘭兒更是抑制不住,伸手捂著口鼻,肩膀一直聳動不停。
“衛(wèi)老爺子,您可是神醫(yī)啊,就當真沒辦法?”
斜視了眼伍無郁,衛(wèi)荼皺眉捋了捋胡須,深思片刻后,這才幽幽道“不想走就別走了,就幾步路也挪不出去,回來吧。”
聞此,伍無郁眉眼不禁一揚。
他算是看出來了,這正義感十足的中二小老頭,是個刀子嘴豆腐心。
眾人進了內(nèi)屋,衛(wèi)荼將李平上半身脫個精光,以銀針幾番試探后,這才一臉郁悶的坐回椅子上。
“老爺子,如何?”
蘭兒安耐不住,率先開口。
“比老夫想的更嚴重。莫說救治,續(xù)命幾年都難。近些時日是不是時常覺得胸悶氣短,有時甚至無法喘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