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
“活不到明年開春了。”
撂下一句,衛(wèi)荼搖搖頭開始收拾銀針。
而聽到這句話,伍無郁悄悄看向李平,卻見其除了眼光略微黯淡了些外,并未流露出一絲異色。
的確,從小被病痛折磨,長大后還受人冷落,盼著他死的人應該不少,但想讓他活的人,怕是沒幾個。
在這樣的情境下活到現(xiàn)在,性子想必是十分堅韌的。
慢吞吞地收拾好銀針,衛(wèi)荼這才轉(zhuǎn)過身來,盯著李平猶豫道“現(xiàn)在的你,已是一身毒血,雖有珍貴草藥壓制,但效用卻是逐年減少。老夫能做的,只是讓你無痛無苦的活到今年入冬前。
你選吧,是就這樣痛苦著挨過一冬,煎熬到明年開春,開始讓老夫出手,讓你體會幾個月的正常人生活。”
面對這個選擇,李平沉默了,半響后這才緩緩抬頭,喑啞道“當真沒有一絲機會活下來?哪怕……只有萬分之一?”
“沒……”
剛說一個字,衛(wèi)荼忽然靈光一閃,上前將手放在李平身上,沿著那一道道青黑色的經(jīng)絡,摸尋著什么。
指腹按壓,痛楚更甚。
沒一會,李平便已然滿頭大汗。然他痛苦的眼神中,卻始終有著那么一股子執(zhí)拗,嘴唇都咬破了,也沒發(fā)出半點聲響。
好能忍的三皇子啊……
心中默默感慨一句,伍無郁便坐到一旁,靜靜注視。
足足一刻鐘過去,就連衛(wèi)荼額頭,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氣。而李平更是大汗淋漓,如同剛剛浴水一般。
“老先生,可有法子?”
李平感受到身上的手掌離去,張嘴氣若游絲的問道。
沒有回話,衛(wèi)荼攥著拳頭,來回度步,似在思慮著什么,同時一邊搖頭,一邊自言自語道“不妥不妥……這是取死之道……不可行,不可行……”
“不管什么法子,煩請先生教我。”
停下腳步,衛(wèi)荼看著李平透露著堅韌的眸子,神情復雜。
“爹!有法子你說啊,這般吊人胃口作甚!”
啪!
一巴掌拍在衛(wèi)長樂腦門上,衛(wèi)荼氣道“你這孽子,教你學醫(yī)多久了?就知道捧著醫(yī)書治病,以后怎能繼承老夫衣缽?”
“不是有大師兄嘛……”
“混賬!”
見這爺倆又開始鬧騰,伍無郁有些看不下去了,稍微照顧一下人家病人的感受好不好?
“老爺子,有話直說便是。若真有法子,便講出來吧。”
……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