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機樓,七層。
換上一身干凈白衫的伍無郁慢騰騰地走出來,看了眼案邊正聊得火熱的二人,淡淡一笑。
到是二人見國師走來,連忙起身行禮道“見過大人?!?
微笑著點點頭,伍無郁瞇眼道“不必拘束,都坐吧。隴右那邊的生意,都辦得如何?”
兩人相視一眼,只見重巔奇臉色沉著道“回大人,他國之物,確實能買個好價錢。但利潤……甚薄?!?
眉頭一皺,“為何?”
“過路費?!?
重巔奇咬牙說出了三個字。
然后便見陸蘭無奈道“在本州之內行商,還算可以,但一旦出州,所遇路卡便多如牛毛,有些緊要之地,更是三里一卡,關稅太重,實難擔負啊……”
“貧道給陳廣打過招呼,怎么會……”
伍無郁遲疑發問。
陸蘭卻是苦笑著解釋道“非是隴右,而是我大周其余之地。若想在隴右行商,做到大人所說的事,其中一點,便是要將貨物運回內地神都這邊……
可越接近神都,關卡便越多。過路費關關都要繳納?!?
緩緩坐下,伍無郁想了想,嗤笑道“貧道這國師的名頭,鎮不住場面吧?”
聞此,兩人連忙微微一低,不敢回話。
但沉默,也就是默認了。
氣氛沉凝半響,他這才冷哼道“天下烏鴉一般黑。如此苛政,涉及利益之廣,牽連人員之巨,難以想象。貧道能理解。”
見此,重巔奇抬頭看了國師一眼,然后嘆氣道“這次來,便是想親自給大人匯報一下,非是我兩家不盡心力,實在是……”
“隴右利潤,帶不回來,更用不到大人所要說的事上?!?
陸蘭在旁搖頭道。
“這是貧道疏忽了。未曾想到這一點……”
話說一半,伍無郁忽然想起什么,瞇眼道“可有什么路引,能夠暢通無阻,不必繳納關稅?”
“天下哪有這般路引文憑?只要是貨物車輛,哪有不交稅的……”
重巔奇無奈道。
“沒有嗎?”
喃喃一句,伍無郁緩緩勾起嘴唇,瞇眼道“好了,你倆先在神都歇下?!?
“是?!?
兩人退下,便見楠兒邁步走來,瞇眼道“打算去戶部一趟?能行嗎?”
“不,去拜會一下閣老?!?
伍無郁一邊整理衣衫,一邊回應。
上前為其穿衣,楠兒皺眉道“張閣老?這能有用嗎?他不會答應你的吧。”
“不一定。”
“那好吧,權當試試……”
————
張安正府邸內,暖陽花開,正是一副好光景。
看著一身素衣的張閣老,正俯身修剪著枝葉,伍無郁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。
這樣看,張閣老也跟退休小老頭,沒什么兩樣嘛。
沒有回身,只見張安正淡淡道“呦,貴客啊。這不是國師大人嗎?今日怎敢來老夫府上,不怕那執銳士嗎?”
“閣老好生小氣,現還記得。無郁都忘了……”
說著便走上前,撥弄那些枝葉。
看著自己精心修飾的枝葉被弄來弄去,張安正頓時眼皮一跳,當即動手驅趕,“去去去,有什么事直接說?”
沖其嘻嘻一笑,自然是一陣噓寒問暖,關懷親切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一對父慈子孝的父子呢。
雙手環臂,張安正就這么靜靜看著伍無郁,任其絮叨,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。
費了半天唾沫,見他老人家還是不為所動,伍無郁只得苦笑著將事情說了出來。
聽完之后,只見張安正冷笑一聲,“做夢。關稅事關國之根本,豈能容你胡來?還討個暢通無阻的路引,你想做甚?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