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了!”
伍無郁與李平二人異口同聲道。
兩人視線交集,只見李平看向他,“無郁,你聽我說,這不是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
低笑一聲,伍無郁直視著他,幽幽道“貧道這次來,除了對你信上所講,有一絲興趣之外,還存著與你了斷的心思。
若你還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,我只能說,李平,你我二人的童誼,可以到此為止了。”
話音一落,古秋池與恭年齊齊收回刀劍,默默護衛兩側。
眼觀鼻鼻觀心,權當自己是個木頭樁子。
看了伍無郁半響,李平臉上緩緩浮現一抹難以訴說的表情,似哭似笑,又似嘲諷。
“是啊,你是誰?當朝第一寵臣,麒麟大國師啊……
小時候有師父護著,長大了有皇帝寵著。打殺縣令,巡視天下,大捷于邊地,成名于萬邦……”
肩頭聳動,李平眼中迅速變得血紅,充斥著仇恨的抬起頭,咆哮道“我呢?!我呢?!我過的是什么日子?我……”
“呵。”
嗤笑一聲,伍無郁看向古秋池,“前輩,若是準備好,就帶貧道出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古秋池剛剛一應,便見李平紅著眼,嘶吼道“伍無郁!你以為你是什么?你以為皇帝當真那么寵信你嗎?!你知道她對你做了什么嗎?!”
視線再次回轉,伍無郁淡淡道“有話便講,若你再試圖用什么話,妄圖激起我對你的憐憫,那我只能說,你錯了。”
“真不愧是……看著數萬百姓死在面前的大國師啊……”
仇恨天雙手環臂,在側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伍無郁。
眼皮一挑,伍無郁看了他一眼,沒有開口。
只見李平緊緊攥住秦蘭的手,沉默良久,這才說道“張安正,你知道的吧?當朝第一權臣,鳳閣左仆射,統領群相。他與皇帝……”
“這些,我知道。”
伍無郁冷漠的注視著他,“說些我不知道的,一夜的時間,很短。”
呼吸一促,李平咬緊牙關,低咳一陣,然后才重新抬起頭。
“他在證圣元年三月,便下了大牢,在那里面,同其他被皇帝下獄的臣子一般,遭受了折磨。
有的人,屈服了。有的人,卻是受刑不屈,寧死不從。
張安正,便是后一種。可后來,皇帝發現,朝中少了他們,不行。因此,只能選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臣出來,平息這動蕩。”
李平的眸子緊緊盯著伍無郁,一動也不動道“他便是皇帝選出來的。但你知道嗎?皇帝多疑,因此雖然釋放了他,并委以重任,但始終不放心。
他的兒子女兒乃至妻妾家族,都在三年的時間里,陸續死在內衛手中。無后,無親人,這樣的孑然一身,哪怕他再權重,可只要他一死,就什么都沒有了。
這樣的人,才好拿捏,才好掌握。
這一點,你明白嗎?”
聽到這,伍無郁終于有了反應,那就是黑袍下的手,猛然握緊。
“繼續……”
沙啞的聲音響起。
李平勾唇一笑,“憑無郁的智慧,會猜不到嗎?皇帝那樣的人,為什么會這么沒有后顧之憂的寵信你?你真的猜不到嗎?”
“說。”
雙目一凜,伍無郁平靜開口。
“無郁啊,你……不會有后人了。”
李平撐起上身,微微前傾道“你在皇宮那幾年,吃的,喝的,都有藥啊。那是皇帝賜給你的……絕嗣藥……”
空氣有些凝固,伍無郁垂著頭,一言不發。
“你不信?”李平訕笑道“你不是認識神醫嗎?連我這樣的人都能有法子,那為你確診一番,不難吧?”
“說完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