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功四年,六月十八,立秋。
立秋者,陽氣漸收,陰氣漸長,是謂陽盛轉(zhuǎn)衰也。
然,這并不代表天氣就此轉(zhuǎn)涼,此時仍未出暑,仍有一段日子的酷熱。
也就是這個時候,他伍無郁領(lǐng)了君命,再往嶺南。
這次,他就是欽差大臣,他就是此行之長。
“請左驍衛(wèi),勘驗虎符!”
恭年右手高舉,站在左驍衛(wèi)一眾將士前,高舉虎符。
身后伍無郁則淡笑而立,四周皆是銳武院悍勇。
很快,流程完畢。
不同上次鎮(zhèn)亂,這次只為調(diào)查,因此,女帝只派了三千驍騎。
不過,也不少了。
“孫將軍,又見了。”
伍無郁拱手笑道。
孫興田連忙上前,拱手道“末將今日起,便聽從國師大人調(diào)遣,刀山火海,無有不從。”
“老熟人了,不必客氣。啟程吧?”
“是!”
驍騎出營,旌旗獵獵。
騎在馬上,伍無郁回望那一面面旗幟,心中暗嘆,這一去,怕少說也需幾月。
就在這時,一騎快馬飛馳而至,恭年見此,右手一揮,幾名銳武鷹羽,當(dāng)即攔截過去。
不過片刻,這幾人便跟來人一同走來。
伍無郁定睛一看,只見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上官楠兒。
“你怎地來了?”
出聲詢問。
只見楠兒面帶猶豫,遲疑道“不如……我跟你一起吧?”
看出她眸中不舍,伍無郁催馬上前,嘆氣低語道“你坐鎮(zhèn)神都,我才能心安。西域暗部,番渾情形,各地密報,若沒個人位居中樞調(diào)度,是不行的。
那塊羽主令你拿好,我不在,你便是鷹羽之主。”
呼吸一頓,楠兒默默點頭,“第二次江湖清查,先到此為止吧。江湖正逢大亂,局勢不清,而你又離了京城,變數(shù)太多了。不能再強壓了……”
五指微緊,他點點頭,“也對,險些忘了這事。我離京而去,的確不適宜再妄動江湖。你回去便找白前輩,通傳各地控武院,停止行動。
另外,讓風(fēng)伯他們幾位在外攪風(fēng)攪雨的前輩,不要回京,徑直來尋我。
畢竟,我還挺怕死的。”
看著面前含笑的青年,楠兒默默點頭,牽馬離去。
望著她的背影,伍無郁深吸一口氣,漠然回身,“啟程。”
……
…………
征調(diào)銳武院五百鷹羽隨行護(hù)衛(wèi),再加上三千左驍衛(wèi)精騎,便是三千五百人。
非是打仗,此行也不欲在路途上多做耽擱,因此他們未帶行帳輜重,人皆快馬,日夜疾行。
到了第三日,便已然出了京畿之地。
是夜,繁星密布,衛(wèi)隊夜宿荒野。
“大人,還是讓屬下去尋一輛馬車吧?”
恭年看著面前臉色暗淡的國師,苦笑道“我等皆是糙漢,無礙的,可大人您身架尊貴,這連日奔波,屬下怕您吃不消啊。”
“無妨。”
伍無郁果斷拒絕,然后看向一側(cè)的曹羽,瞇眼道“知道為何,貧道這次要帶著你嗎?”
曹羽拱手一應(yīng),畢恭畢敬道“屬下專善審訊,大人之意,屬下明白。一定不負(fù)大人所望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
用手舒活著酸痛的雙腿,伍無郁喃喃道“這一看就是麻煩事,本不欲理會,但君命如此,只能下場了。
不打算去管,也就罷了。可現(xiàn)在既然要去,就該多做些準(zhǔn)備才是。恭年,提筆墨。”
“是!”
恭年迅速從懷中掏出紙筆,一番準(zhǔn)備后,便左手提筆,右手拿冊,靜等開口。
“令,嶺南左右之道,控武、銳武,二院鷹羽盡數(shù)入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