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無事,次日清晨,伍無郁便早早醒來。
活動一番后,吃罷飯食,衛隊便繼續疾馳。
“國師大人,如此疾行,將士們吃得消,可您……”
疾風佛面,孫興田披甲駕馬,在側詢問。
兩側發絲后擺,伍無郁淡笑道“貧道可不是待字閨中的小娘子,沒那么嬌弱,行軍便是。”
“是。”
見他如此,孫興田也熄了心思,認真道“此去嶺南,無輜重所累,衛隊可疾馳而去,不比上次。所用時日,也會快許多。
因此,末將想問,是繼續跟上次一般,沿官道而行,還是直往而下。”
駕馬不停,伍無郁皺眉問道“有何區別?”
“沿官道而行,會慢一些。直往而下,則快。”
孫興田解釋道“不走官道,行馳原野,雖所行之地,地勢不平,需繞山過河,且補給稍難。但末將研究過,如此一來,則路程不必多繞,仍比走官道,要快半月。”
“那就,不走官道!行程之事,皆憑孫將軍安排。”
“是!”
于是乎,衛隊調轉,棄大道而行,徑直南下。
不過也的確如孫興田所說,這離了大道,路途的確難走,才一天下來,便已然是馬染泥漿,人滿灰塵。這要是帶著行帳之類的,還真走不成。
但從推算來看,不繞不轉,速度反倒比走官道,快了許多。
又是一日烈陽懸頂,衛隊歇息。
伍無郁抬頭,看著四周皺眉道“需要補給了吧?往前多久可遇城池?”
孫興田抹了一把汗水,拱手道“斥候昨日已傳,往前百里,便是愴州城所在。”
“那好。”
他翻身上馬,沉聲道“全軍急行,夜宿愴州城外。”
“是,上馬!”
一聲令下,將士們紛紛聞聲而動,大隊繼續疾馳。
在他們離去不久,原地兩名布衫漢子便悄然出現。
“怎么回事?不是說妖道要去嶺南嗎?這走的是什么道?”
說話之人單看面相卻是皮膚黝黑,像極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,但其魁梧的身軀,以及說話時的陰冷,卻與其表明身份不甚相干。
旁邊那名略顯消瘦的漢子皺眉道“怕是改路了。不走大道,行蹤難以預料,怕是難以截殺啊……”
“要我說,直接跟上去,趁夜襲營便是,何須提前埋伏?”
魁梧的漢子不屑開口。
聞此,那消瘦漢子冷笑道“不說那左驍衛精騎,便是數百鷹羽衛守護在側,你就動之不得!莫說大話,速速回去稟告便是。”
“鷹崽子……”
又是咬牙恨聲一句,二人這才轉身,飛奔離去。
看其身形飛點,便能知曉,這二人,亦是武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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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愴州城外。
伍無郁看著面前點頭哈腰的刺史,淡笑道“所需補給文書,龐大人驗看過了吧?”
這龐姓刺史果真人如其姓,長得是肥頭大耳,身寬體胖。
只見他瞇著眼,諂笑道“國師大人親至,何須勞什子文書,大人您一句話,下官立刻照辦。”
說著,他回頭怒斥道“該死的,還不趕緊運送干糧來?磨蹭什么?”
身后官吏連忙點頭,匆匆而去。
“國師大人親臨,實乃下官之福啊。還望國師大人能入城歇下,也好讓下官一盡地主之誼,慰勞大人啊。”
看著面前的一州之長如此言行,伍無郁不禁感慨,這權勢的好處。
在神都或許不大能看出來,但到了地方,便能一眼看出。
“不必了。”
伍無郁和煦一笑,婉拒道“歇息一夜,明日便要離去。貧道身負陛下所望,著實不敢耽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