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禁足之期,到了。
伍無郁在小院中三十日,未出過院門半步。
期間倒不是沒人來看,想要搭上關系的,想要試探的,各路人馬,都有。
但,皆入不得院門。
倒也有幾次行刺,不過皆被古秋池,持劍而攔,后崖棄尸一十八。
這日,難得的好天氣,天清氣朗,萬里無云。
當伍無郁走下山時,山下除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與一隊鷹羽衛外,便再沒了旁人。
低調,只是表面。
一月來,神都城中,權貴宴會,所談之事皆不離國師二字。
他人在山上,但名,卻早已傳遍全城。
不用去想,都能知道。議論的,不會是好話。
不過就算他知道了,怕也不會在乎。
他的心思,隨著展荊密報上萬事俱備四個字,早已飄到了西陲。
“恭迎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
應了一聲,伍無郁回首看了眼山巔,眼神浮現一抹思索,然后微微搖頭,徑直上了馬車。
一路回到鷹羽衙門,坐在熟悉的觀機樓七層,他沉思片刻,開口道“把暗部密報,盡數拿來。”
上官楠兒站在一側,遲疑片刻,問道“不都看過了嗎?”
五指握拳,伍無郁垂首道“是那些看過了,沒批復的。”
這段時日匯總下來,暗部密報不在少數。
但有一類,他只是看過,沒有批復。
那就是回稟西域之地,百姓民生實情的密報。
這一類,他皆是只看,不回。看也只看一遍。
不過今日,他打算仔仔細細,再看一遍了。
心有靈犀,上官楠兒便動身來到一側密密的書架前,在隱秘的角落,拿出一堆密報,然后放在他面前。
密報當面,他沒有急著去看,而是端起茶杯輕抿一口,然后吐出一口氣,這才拿起來,翻看。
楠兒怎會不知這些密報上寫的是什么?
皆是血淋淋的慘事,皆是讓人牙呲欲裂的惡行!
但……伍無郁卻面色如常,眼神隨著密報所書,仔細看去,除了時不時蹙眉之外,再無半點異色。
心細如楠兒,瞧著他這幅模樣,自然有所猜測。
“要……行動了?”
“嗯。”
伍無郁應了一聲,目光沒有離開密報,淡淡道“過了這個冬日,就差不多了。想著臨行前再看看,這樣到了那邊,殺起人來,不會心軟。”
眉頭一擰,楠兒俯身為他續上了半杯熱茶,熱氣氤氳,楠兒想了片刻道“百麗送來的珠寶要不要帶幾箱過去?
行軍打仗,也有東西賞下面的人。”
“可。”
頷首無疑,伍無郁放下密報,稍稍閉眼,這才睜開,吐出一口氣,心平氣和道“這批珠寶出手,秘事院行嗎?要不要知會一聲重巔奇陸蘭,幫幫忙?”
嘆口氣,楠兒枕在他肩頭,“珠寶不比其他,這批百麗送來的珠寶,若按我大周來算,其價遠不止百萬數。但我們沒有路子,哪怕小心分批四散販賣,也很難變現,還會被壓價。
到了現如今,也不過買了十萬兩。”
聞此,伍無郁頓時眉頭一皺,思肘片刻,“可有法子?便是分些利給旁人也好,得盡快拿到現銀。
我不喜虧待底下人,衙門各地俸祿福利甚重,武堂籌建,遺孀安置,若不多備些銀錢,不太心安。”
蹭了蹭他的肩頭,楠兒緩緩起身,走到一旁拿來兩張請柬,擺在桌案上。
低頭攤開一看,就看到了梁王府,長平公主府的字樣。
“派人打探過了,珠寶一行,這兩位涉及最深,算是好幾個大珠行的靠山。”
聞此,伍無郁拿起請柬,摩挲一陣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