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那番渾使臣,安圖恩便被帶上了這大殿上。
當他看到正坐在安丘王位上,淡漠瞧著自己的伍無郁時,當即行了一個標準的周禮,“番渾使臣,參見大周國師大元帥!大元帥用兵如神,安圖恩佩服之至!”
把他放在軍中,可不是真的放養不管。
這人身邊,可一直有鷹羽衛,盯著呢。
不過這安圖恩,到是果真老實,沒生半點事端。
迎著他真誠敬佩的目光,伍無郁笑呵呵應了一聲,淡淡道“本帥與貴國胡利可汗之約,使者應該知曉吧?”
安圖恩笑了笑,眼中余光掃了眼殿中的將領們,朗聲道“大元帥放心!我大汗所立之約,便是我番渾國約,絕不會失信半分。
安圖恩已經派人去尋大汗,賭約勝者,乃大元帥,乃大周國。
一切皆按照賭約進行。”
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利,沒有半點推諉,伍無郁不禁雙眼一瞇,大笑著起身道“來人,速備宴席,一為我軍大勝慶功,二為我大周與番渾永結同好!”
“遵令!”
陳廣拱手一應,大步離去。
晚間宴席上,伍無郁幾番試探,但這安圖恩卻皆是面容誠懇,語氣真摯。
看著殿中的舞姬,他摩挲著酒杯,瞥了眼安圖恩,與其相視一笑,一同端起酒杯。
美酒入喉,伍無郁輕叩著桌案,笑道“本帥這幾日有些累了,打算在這大勒城歇息幾日,西進暫緩。不知貴使覺得如何?”
“應該的,應該的。”
安圖恩絲毫沒有催促,一臉和氣道“貴軍日夜奔突,委實勞累,是該歇息歇息。”
“哦?”
伍無郁詫異一聲,眼中波光一閃,狀似隨意道“貴國就不怕,我大周收回故土后,便不再進兵了?屆時你番渾執意出兵攻占他國之地,而我大周昭告天下,說只為收復故土,那接下來,整個西域的邦國,怕是會將矛頭……”
說到這,他便沒再說下去,可意思,在座的所有人卻都能明白。
歌舞聲,小了些。
其他將領皆是瞇著眼,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安圖恩。
只見其垂頭沉默片刻,然后猛然抽出一柄短刃來!
護衛將士迅速上前,不過卻被伍無郁揮手斥退。
他高坐首位,望著安圖恩瞇眼道“怎地,貴使打算如何?”
只見安圖恩盯著伍無郁,緩緩將短刃放在脖頸之上,沉聲道“大汗與大元帥之約,非是兩人之定,而是兩國之盟!
安圖恩帶著大汗的意志,以萬分真摯的情義來此,為的是約定,更是兩國之好。
若不能履行,安圖恩則愧對大汗,更無言面對我番渾勇士,唯有死在大元帥面前!”
說著,他手腕用力,一抹殷紅順著刀刃留下,而他的雙眼則仍是眨也不眨的看著伍無郁。
兩人對視一會,伍無郁含笑起身,擺手道“貴使何須如此?本帥喝多了,酒后失言,玩笑罷了,玩笑罷了……”
一側的陳廣亦是起身,笑呵呵地走到安圖恩面前,伸手按在刀柄上,“我大帥是跟貴使開玩笑呢,貴使怎能當真?”
沒有固執,安圖恩順從的讓其拿走短刃,然后換上一副溫和的笑容道“是安圖恩愚鈍,看不出大帥的意思,該罰,該罰。”
說著拿起酒壺,給自己一連滿了三杯酒。
接下來,氣氛就融洽了,眾人不再談論這些,只顧吃喝談笑。
就仿佛安圖恩脖上的那道紅線,不存在一般。
砰……
杯盞落地聲起,眾人聞聲看去,只見伍無郁手肘頂著腦袋,一點一點,正在昏睡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
陳廣起身拿起一杯酒,沖安圖恩笑道“貴使見笑了,大帥不勝酒力,這宴會到此為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