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誠站在二樓的木梯口處,手搭在欄桿上,望著底下喝酒的漢子,神情漠然。
啪!
一只手突然探在他的肩頭,嚇了他一跳,肩膀下意識猛然一抖,將其蕩開。
回首一看,只見恭年愕然道“葉誠,怎地了?”
見此,葉誠深吸一口氣,默默搖了搖頭。
走到他身旁,恭年笑道“打起精神來,今晚說不得,有人來見大人。”
“嗯。”
葉誠應了一聲,雙眼卻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底下那漢子。
似是察覺到葉誠的目光,恭年便也看去,“怎地,有問題?”
神情凝固,葉誠猶豫半響,才道“有些眼熟……總覺得見過。”
“怎么可能在這里碰見熟人?”
恭年笑著搖搖頭,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“是最近沒休息好嗎?要不你去休息,我讓人盯著。”
“沒事。”
二人正說著,便見底下那漢子放下酒杯,起了身。
不過邁步卻不是往外走,而是走向了木梯。
“嘿,老哥!不會是要住店吧?我們這可是讓貴人包下了。”
小二連忙開口。
那漢子抬頭看了眼二樓欄桿前的二人,笑道“來見人。”
說罷徑直踏上了木梯。
噔噔噔……
腳踏劣質木板的聲音響起,恭年迅速回神,雙眸凝住。
店內各處的鷹羽亦是紛紛起身,或遠或近,望著那漢子。
終于,他走到了二樓。
“是你?”
恭年上下打量一陣,擰眉問道。
這漢子淡笑著點點頭,“正是。”
說著,他掃了眼葉誠,笑道“二弟,好久不見。”
說完不再遲疑,徑直走向他們身后的過道。
到是葉誠聽到二弟二字,當即呆若木雞。腦海翻涌,那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畫面,開始閃現。
“大哥大哥,你要去闖蕩江湖嗎?”
“大哥,能帶我嗎?”
“大哥,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爹,大哥還是沒消息嗎?”
“爹,我想去找大哥……”
大概是他八九歲時,他大哥便離家而去了。
時隔多年,除了朦朧曉得自己好像有個兄長外,便再無任何印象。畢竟接下來,他爹與白求恩比武,重傷不治而死,家里的重擔,便全被抗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那幾年,他日夜苦練槍法,腦子里再容不下半點胡思亂想。
“這人是……”
恭年愕然看向葉誠。
只見葉誠眼神復雜地回眸望了眼那人,咬牙道“不知道。”
說罷便匆匆跟上。
過道兩側,房門皆開。
門口皆有鷹羽抓刀默立。
待他行至過道盡頭時,古秋池大步走出,上前打量了他一陣,幽幽道“連老夫都感受不到你的內力勁氣,行動步履皆似常人。未曾想,這般高手,竟甘愿隱居此地?”
這漢子呲牙一笑,瞥了眼他身后打開的房門,垂首道“我善使槍,身上無刃,放心。”
他可不認為這話是夸贊,上前攔著自己,除了搜身,還能是甚?
“讓他進來吧……”
身后倚著門框的風伯淡淡道“我倆在屋內,還護不住大人?”
聞此,古秋池皺了皺眉,不過還是側身,讓開了路。
房門大開,這漢子深吸一口氣,然后大步走了進去。
當他眼中掃到桌前端坐的青年時,便再也沒有猶豫,當即俯身行大禮而拜,“罪民葉真,參見國師大人!”
見他如此恭敬,伍無郁還有些驚訝,正欲開口,便瞧見門外葉誠雙目圓睜,望著屋內叩拜的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