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無郁進宮的次數不少,但像這次一樣,正兒八經的在偏殿靜候皇帝召見,還是第一次。
也就是現在,他才突然想起,原來外臣入宮面圣,是需要諸多流程的。
以前他總是直問女帝何在,然后省去這些過程,直去。
女帝對此沒表過態,再加上或許是他在宮里長大,因此并無人出聲提點,指出他的不妥。
“想什么呢,這么入神?”
張安正坐在一旁,淡淡開口。
側頭看了他一眼,伍無郁抿唇一笑,“也沒什么。”就是突然覺得,原來自己身上的特權之處,還挺多的。不怪旁人眼紅……
聞此,張安正抖了抖胡須,“想好一會怎么與陛下分說了嗎?”
“呃……閣老的意思呢?”
他謹慎問了聲。
“呵……”嗤笑一聲,張安正瞇眼道“你在老夫府上如何‘大義凜然’,便依舊講與陛下就是。”
聽出那四個字的嘲諷之意,他不禁撇撇嘴,卻是沒有開口。
怎么說,他心中自然有數。
只是往日陛下召見,都很快,為何今日已經過了半個時辰,還是不見人影呢?
這般想著,他便又看了看身側的老人,只見其老神在在,端坐不動。
見此,他只得按耐住心中的煩躁,配合吐息,緩緩鎮定下來。
……
…………
寢殿一側,黃花梨木桌后。
女帝飲著茶水,時不時翻閱一下面前奏折,發出一聲低笑。
“呵呵,離那日滿朝恭賀天驕侯才多久?這就開始參奏他了?瞧著到都是有理有據,就好像那嘴里沒句真話的貨,當真是十惡不赦一般。”
低笑說罷,她放下茶杯,瞇眼道“他與張閣老一同入宮,多久了?”
一側的女官垂首回應,“回陛下,一個時辰了。”
“人沒走,也沒催問?”
“回陛下,是。據偏殿侍候的人說,連句牢騷都沒有。除了剛開始聊過幾句,便一直靜候著。”
“看來是鐵了心,要一起見朕了。”
緩緩起身,女帝抖了抖袖袍,瞇眼道“走,去瞧瞧這一老一少,兩只狐貍想做什么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……
…………
“添茶……”
伍無郁看著手中又空了的茶碗,不禁皺眉出聲。
怎這般不經喝?
“再喝,就三碗了。當真那般口渴?”
張安正斜瞧他一眼,淡淡道“別一會陛下召見,你在君前失儀。”
聞此,他這才沖走來的宮仆,訕訕擺手。
“陛下會不會不見我們?”
小聲嘀咕一句。
張安正卻是緩緩睜眼,篤定道“不,會見的。”
話音剛落,便聽到外間傳來了宮女的唱念聲,“陛下至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