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向西,上官楠兒終于等到了伍無郁。
她有太多的疑問想了解,有太多的事想去問。但當其觸及到這青年泛青的眼眶時,還是默默將這些話,給咽了下去。
“吃東西了嗎?”
“在宮里用過了,我去睡會,朝會開始,叫我。”
帶著些許疲倦,說完這句話后,他便徑直進了里屋,和衣躺下。
攏了攏身上的薄紗,上官楠兒望著榻上已然入眠的青年,眼神有些許復雜。
她不同別人,鷹羽衙門里,各地來往信報,以及指令傳遞,皆要經過她的手。
可以說,她的權利僅次于伍無郁。
然即是這樣,她有時候仍覺得,伍無郁有什么事在瞞著她。
這一刻,她竟然同孟長青一樣,在心中發出了那一聲疑問。
這男人心里,究竟藏了多少秘密……
……
…………
黎明的第一絲光亮還未出現,靜謐地神都城中,無數府宅,便打開了宅門。
一名名朝臣從家里走出,乘著各種車架,向宮門所在行去。
四面八方而來,將臨近宮門的街道,給堵的不成樣子。
往日這個時候,這里總會有幾人爭吵幾句,又或者是相熟的好友,隔著車窗交談。
但現在,卻是萬分安靜。
除了偶爾有駿馬嘶鳴幾聲,便再無半點人聲。
張安正,端坐在一家樸素的馬車內,雙眼半睜,任由馬車停停走走,好似在小憩似的。
直到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一側響起,“張公安好……”
聞聲開眼,張安正感受到馬車停下,也沒去撩開車簾,就這么回道“武老安好。”
打過一聲招呼,邊聽那蒼老的聲音又道“昨日夜,老夫府門可快被踏平了。”
兩輛馬車停在路中,身后則堵著一眼望不到邊的車架。
但卻無一人,敢上前催促。
眼神幽暗,張安正發出幾聲低笑,“老夫府上也不太平。”
“張公,天驕侯之事,你如何看?”
聞此,張安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,嗓音卻沉穩回應,“昨夜,老夫已然說過了。”
“好!既然張公也支持懲處天驕侯,那老夫,就放手一搏了。畢竟擔著這么個差事,不管,總是不行的……”
眼神微瞇,張安正臉上浮現不屑,聲音卻是沒有變化,“武老,你宗府管李氏,管武氏,都可。但天驕侯,非是皇室宗親之人吧?”
對面沉默片刻,隨即又道“張公此言差矣。”
只說差矣,卻沒說怎么個差矣法……
張安正心知肚明,因此也不去戳破,徑直淡淡說了一字,“走。”
馬車搖晃,張安正背靠車壁,緩緩閉眼,喟嘆出聲,“今日朝會,為一人……”
……
…………
伍無郁醒來時,離朝會開始,已然只剩半個時辰。
他自從問了聲幾時后,便開始沉著臉起身更衣。
一側的上官楠兒見此,嘆氣道“我故意不想早叫你。不急的,早去,也不一定早到。此時外頭正擁擠,只要不誤了時辰……就好。
我讓人備好了飯食,你吃幾口吧。”
換衣的動作一頓,伍無郁想了想,笑道“對,不急。派人去宮里告假,就說我病了。”
面露愕然,她遲疑道“你可知今日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你且派人去就是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
優哉游哉的吃好朝食,他一身上朝的服飾在身,就趴在窗戶上,欣賞著外頭旭日的景象,頗有閑趣。
“你告假不去,為何又穿上朝的衣服?”
楠兒在后面皺眉開口。
笑了笑,伍無郁回身伸個懶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