潑天大雨,連下三日。神都城外,道路泥濘,車馬難行。
但就在這陰云未散之時,禮部一位侍郎,卻是領著十幾人,堵在了鷹羽衙門口。
他們只為一件事,催促伍無郁離京。
“朱大人,小的上前叫門?”
朱姓侍郎年歲不大,約莫三十左右,看了眼面前緊閉的衙門,猶豫道“小心些,天驕侯手下與其一樣,格外囂張跋扈。
不要激怒他們……”
那開口的差人臉色一白,苦笑道“小的明白,可怕就怕跟前幾次一樣,天驕侯他不露面,派底下人攔著。
我們這幫人,怎斗得過那群鷹羽衛……”
腳下尚未干透的地面有些泥濘,朱姓侍郎有些焦躁地蹭了蹭靴子,然后望著衙門前的石獸,心中再次暗惱,這差事怎就落在了自己頭上。
就在他想要開口時,吱呀一陣聲響,衙門卻是從里打開了。
兩列羽服大漢各個背著包裹,按刀而立兩側。
中間一名青年嘴角噙著淡笑,迎上他的目光。
腦袋一陣空白,朱姓侍郎下意識便躬身抱拳,“參見侯爺……”
他伍無郁是被趕出去的不假,但也得看是誰趕出去的!
那可是大半文武百官,滿朝功勛權貴。
天驕侯,絕不是他一個侍郎,能如何的。
緩步走出,伍無郁一身勁衫,將手肘搭在一側的恭年肩頭,半瞇著眼,有些江湖氣道“又來催了?”
“不敢不敢!”
朱姓侍郎腰身再彎,然后小心翼翼抬頭,苦笑道“侯爺,上頭說是讓下官來瞧瞧,看看侯爺您準備的如何。是否有個……咳咳……準確的日子。
我禮部也好給侯爺您,安排出行車架傘蓋旌旗……”
話說的很是客氣,神情更是謙卑。
但伍無郁卻漸漸沒了笑臉,就這么冷冷盯著他,看的這朱姓侍郎冷汗都快下來了,才嗤笑道“滾吧,這幾日雨水多了些,不好走路。今個雨停,本侯這就走。我也不是什么死皮賴臉之輩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
朱姓侍郎聽聞他果真要走,頓時臉上堆笑,“都怪這大雨,耽擱了侯爺的行程。那下官這就回去,為您準備……”
“不必了?!?
出聲打斷,伍無郁活動一番手腳,“本侯怎么走,還用不著你們指手畫腳。趕緊走,別在這礙眼!”
聽著話語中的不耐,朱姓侍郎尬笑幾下,然后帶人離去。
走出巷子坐在馬車上,他有些不安,喚來一名差人,叮囑道“去,遠遠盯著,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,帶了多少人?!?
“是,大人?!?
……
…………
半個時辰后,三百騎于神都城南外,集結。
衣著光鮮的鷹羽們駕著高頭大馬,一字排開,腳下淤泥半沒馬蹄,默然肅立。
“大人,您何不上奏陛下,要一些左驍衛將士沿途護衛?”
展荊披甲而來,立在伍無郁馬頭前,擰眉道“只帶三百鷹羽離京,未免太過不妥了些。
想您何等身份,便是拋開安全不說,也不符合巡檢督查使的儀仗??!”
垂眸看了眼展荊腳下的污泥,伍無郁沒有回應,而是回頭望了眼城頭,只見上面有好幾人,正望著這邊。
似是察覺到伍無郁的注視,那幾人慌亂下,竟是直接俯低身子,避開目光。
“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