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誠發問。
恭年回眸望著他,“等大人在外的布置,發作。”
……
…………
車壁上的箭羽被一一拔出,但留下的窟窿眼還在。
白日無法遮光,夜晚無法擋風。
但這些,并不重要。
幾近囚徒一般的伍無郁,甚至連飯食,都時有時無。
就這么,被沐隆帶著,向南前行。
向南去哪,伍無郁心知肚明。
應是劍南道居中的隆州,也是沐承安的節度使府邸所在之處。
大概還需要幾日路程。
是夜,沐隆裹著披風,趴在車窗處望著他,瞇眼道“伍無郁,其實我一直都挺佩服你,你做過的事,每一件,都讓人敬佩。
但像你這樣的人物,怎會這么……蠢呢?”
靠著車壁,伍無郁嘴唇干裂,斜瞧了他一眼,“本侯,怎就蠢了?”
“把劍南道當成江南道。還不夠蠢嗎?”反問一句,沐隆冷笑道“按理來說,劍南道如何,你應該心知肚明,豈會不知如此行事的后果。你為何還要殺那張全,然后挑釁一般,帶著手下鷹羽四處惹事?”
聞此,伍無郁竟是笑了笑,閉上眼不再回應。
見此,沐隆眉頭一擰,然后嗤笑道“此刻你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,還有什么可傲的?”
睜開眼,眸子帶上幾分嘲弄,“本侯在賭,堵我殺那些官吏,不死。如今看來,不是賭對了嗎?只是沒想到,你們會對我手下鷹羽出手罷了。”
“不死?”眼神一凝,沐隆陰沉道“很簡單,我現在就能讓你死!”
“自便。”
回應兩個字,伍無郁背過身,不去看他。
臉上閃過一絲慍怒,沐隆握拳砸了一下車壁,“就算你不死,可你現在孤身一人,被當做囚徒一般壓赴,還能做什么?!”
還能做什么?
注視著面前車壁,聽著身后的沐隆的話,眼中閃過一抹冷意。
他在劍南,就是他要做的事。
只要他在這,吸引著劍南所有人的注意,他們才會不去注意其他地方。
比如各地民間開始流傳關于他的事,比如各州縣官吏對他的想法,再比如……那此刻應該在秘密調動的……
他攪的劍南不得安寧,鬧得他們人心惶惶,這就夠了。
劍南有天然屏障,強攻極難突破,一旦陷入膠著,有第三方外族加入,那劍南這,就會變成一副無法收拾的局面。
有什么辦法,能悄無聲息地突破屏障呢?
伍無郁想了很久,然后決定,以身為餌。
他在,劍南各方勢力的目光焦點,便在他身上。
以身為餌,放松他們的戒備,吸引他們的注意,然后讓外頭的大軍,能夠順利越過屏障,躍馬入境!
他賭自己不會死,但沒算到他們會對自己手下的鷹羽出手。
還是高估了自己這個天驕侯,還是低估了這沐黨的囂張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