緩緩抬頭,只見城門上,一個人影,雙手被束起,緩緩吊下來。
這人披頭散發,有些難看清楚模樣。
但視線觸及,他的心卻是慢了半拍,后退幾步,仔細打量著,忽然一陣清風拂過,露出了這人的面孔。
是程伯安!!
眼神微驚,他望著被吊在城墻上,渾身都是血色鞭痕的程伯安,喉頭艱難涌動。
又是因為他……
“沐大人,這不是山匪吧。”
沙啞的聲音響起。
沐承安笑了笑,故作詫異道“哦?不是嗎?無郁說笑吧,這人可是土卷匪寨的匪首,外號瞎狼。”
“這人是程伯安,土卷縣令。”
伍無郁指程伯安,咬牙道“沐大人,他是朝廷命官,土卷縣令!”
臉上浮現一抹嘲弄,沐承安雙手環臂,“土卷縣令,日前突發風寒,病死在土卷縣衙了。這人,就是匪首瞎狼。你若不信,可以問問其他人。”
“是啊,侯爺看仔細了,這是個山匪。”
“匪首瞎狼,確鑿無誤。”
“……”
四周所有人,眼帶嘲弄,譏諷出聲。
聞此,伍無郁深吸一口氣,抬頭仰望著程伯安,親眼看著他身上滴落的血珠,砸在面前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侯爺嗎?”
程伯安聲音微弱,幾不可聞。
伍無郁仰著頭,“是我!”應了一聲,然后迅速低下頭,咬牙道“沐承安,他是土卷縣令,你速速放了他!”
沐承安望著他,沒了開始的和善,而是深沉道“無郁,你現在還沒明白嗎?在這劍南,是非黑白,你說了,不算的……
這城墻上吊著的人,是縣令還是匪首,本官說了才算。”
“放了他!”伍無郁咬牙道“你不是想讓我成親嗎,答應你便是。”
緩緩搖頭,沐承安面上有些失望,“本以為你這樣的人,不會有什么書生氣,該是懂事理才對。但現在看來,還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。
成親,需要你答應嗎?
罷了,以后本官一點點教你吧。別浪費了你這一身的名頭與威望。
來人吶,將城墻上的匪首,處死!”
“你敢!”伍無郁怒吼出聲。
但下一刻,幾柄長槍便從墻頭探下,沖程伯安的身軀猛扎。
鮮血灑落,聽著程伯安的怒吼,伍無郁就要沖向沐承安。
但卻被幾名甲士給牢牢按住。
“沐承安,你濫用私刑,謀害國朝命官,你該死!!”
他喊著,沐承安卻走到他面前,望著他的眼,幽幽道“你這樣的人,著實不該有這樣的身份。罷了,且看本官用多少時日,能讓你,心意扭轉吧。”
說完,他不再停留,大步走向城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