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鐘后,四周恢復寂靜,除了戰馬不時打個響鼻,便再無他聲。
而胡利,也不知何時從黑暗中現身,披著大氅,緩步行至伍無郁身后。
眼中余光看到四周的番渾士卒無聲行禮,于是他淡笑道“大汗,好久不見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!!”胡利大笑一陣,然后在他身側坐下,“接到您的來信,本汗便星夜趕路,帶著我番渾最精銳的萬騎,來救您了。”
“救?”伍無郁半瞇著眼看向他,“這個字,我不喜歡。”
“那護衛?”胡利笑了笑,“都差不多。正如信上所講,本汗十分珍惜與您的情誼,但我畢竟是番渾之主,這些勇士可是餓著肚子來的,相信這些,足矣表達我番渾的誠意。”
“嗯,多謝。”不咸不淡的點點頭,他便繼續挑弄著篝火。
見此,胡利眼中一瞇,“這南詔與西域,其實沒什么兩樣。弱者,不配存在。您這次邀我來共分南詔,我胡利,十分贊同。為表誠意,如何分割,都聽您的!”
“呵呵,大汗誤會了,這次我們來,是幫助南詔,殲滅沐氏逆賊。”
聽到這話,胡利當即臉色一沉,四周當即有人拔出彎刃一甩,將刃上血水甩落。隨后,便是許多番渾士卒,齊齊擦拭彎刃。
無聲恐嚇?
“是我聽錯了?”胡利盯著伍無郁,呲牙道“還是您在開玩笑?我番渾勇士餓著肚子趕來,與他們搏殺,竟是為了幫助南詔?”
將手中木棍丟進火中,伍無郁漠然望著他,“番渾,在西域吃的還不夠嗎?吞南詔,不怕撐死?”
眼神陰鷙,胡利冷笑道“我番渾勇士各個大肚皮,不怕撐,就怕不夠吃!”
然后,四周的番渾士卒便開始高舉彎刃,用番渾語呼喝起來。
彎刃叢中,聲浪震震。
這就是番渾先到的麻煩,請神容易送神難。
伍無郁緩緩起身,平靜的望著他。
胡利右手一抬,四周聲浪止住。
兩人對視著,只見伍無郁平靜開口,“南詔,不能滅。”
胡利起身,扭動一下脖子,“若本汗非要滅呢?這個世界就是強者存,弱者滅。您最好看清楚,現在的您,身邊可沒有幾十萬大軍。”
伍無郁十分能理解胡利這樣做,只要他開口表示同意,那滅南詔,就是與大周朝共謀而行,不是番渾一意孤行。
反之,伍無郁死不松口,他滅南詔后,就得面對大周的責問,乃至兵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