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迫伍無郁開口,絕不是為了征求他的意見,而是因為伍無郁,代表著大周朝。
兩人都深知這一點,因此,胡利才會如此急切,甚至不惜翻臉的可能,也要威嚇他。
“十萬銀,便是這次番渾發兵的軍費。”伍無郁淡淡道“滅南詔,絕無可能。”
“十萬銀?”胡利反問一聲,隨即嗤笑道“難道我番渾勇士,是乞食浪者?!”
深感麻煩,伍無郁微微皺了皺眉頭,然還不等他繼續說,另一邊卻是快步走來一名番渾士卒,用番渾語向胡利說著什么。
胡利聽著這士卒的話,眼神從憤怒到不甘,最后深吸一口氣,轉為平靜。
“呵呵……”沙啞一笑,胡利沖伍無郁笑呵呵道“先前不過是跟您開個小小的玩笑,果然,哪怕您身邊沒有大軍,這份鎮定自若的氣概,也不是常人能比。好,就依您的意思,十萬銀!”
態度如此轉變,那只有一個可能……
下一刻,北方黑暗中,有人怒吼出聲,“大周左驍衛在此!前方何軍,報上名號!!”
聽著遠處的聲響,伍無郁不禁抿唇一笑,“勞煩大汗派人回一聲,就說我在這。”
看著笑吟吟地伍無郁,胡利握了握拳頭,強笑開口,“應該的,應該的……”
半個時候后,伍無郁坐在一處大帳之中,李廣義一眾將領則皆是站在帳中。
“報大帥!”李廣義抱拳,沉聲道“山南衛正在劍南,肅清沐氏逆黨。虎賁衛正在趕來路上,明日晨起前,必至。”
點點頭,他看向站著的胡利,“大汗,您這次來,帶了多少番渾勇士?”
低垂著頭,胡利神態恭敬,“回大帥,萬騎。皆是我番渾最精銳的勇士,胡利愿帶領他們,成為大帥您手中最鋒利的刀刃,撕裂一切膽敢冒犯大帥的敵人!”
聽著這話,看著面前判若兩人的胡利,伍無郁不禁笑了起來,然后擺手道“大汗之情,我伍無郁,我大周,永存于心。愿我兩國,永為友鄰。”
“這也是胡利所愿。”
“報!!”外頭一名信卒高喊,“嶺南道節度使,率百騎趕至,求見大帥!”
百騎?!
伍無郁眼神一凝,隨即明悟。
此刻南詔到處都是被拆分的劍南十萬卒,南營將士一時間過不來,倒也情有可原。但沒想到,楊硯竟敢帶著百騎,犯險來此。
“速請!”
“是。”
很快,楊硯大步走進營帳,看著伍無郁的臉,不禁喟嘆出聲,“未曾想,侯爺您的謀略,竟是這般。佩服,佩服啊!”
然后,他這才注意到帳中其他人,于是面容一肅,拱手道“南營兩萬精銳,在離此一百八十里外駐扎,皆愿聽命于侯爺!”
“左驍衛萬騎,奉陛下之命前來,尊聽大帥之令!”李廣義適時站出來,沉聲開口。
胡利亦是橫跨一步,“番渾萬騎,聽大帥令!”
站直身軀,伍無郁望著帳中之人,沉聲道“左驍衛、南營,以及后續趕至的虎賁衛,即刻起,各自出發,遇劍南所部之軍卒,就地殲滅,一個不留!沐氏狼子野心,其從者,更當誅!”
“遵令!!”
然后他看向胡利,瞇眼道“大汗,這小小的南詔,怕是有不下數十萬軍作戰。混亂之中,您分得清那個是劍南軍卒,那個是本帥麾下嗎?”
胡利眉頭一擰,拱手道“回大帥,番渾愿意將萬騎悉數拆分,充入貴軍將軍麾下,聽其調遣!”
看準時機,便能抓住機會。然大勢一去,又能分清情勢,權衡利弊。這樣能屈能伸的胡利,當真果決。不負伍無郁稱他梟雄之姿。
“既如此,本帥就謝過大汗了。諸位去調度吧,楊硯留下。”
“是!”
眾人一起出了大營,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