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拿英國人來說吧,他們拼命圈地,無休止追逐財富,看似國力提升,財富增加……但是他們的底層是垮塌的,社會矛盾是呈幾十倍擴大的……這倒不是說他們就一定完蛋,畢竟他們只有幾百萬人口,如果能趁著內(nèi)暴之前,搶占足夠的土地,占有足夠的資源,奴役各地民眾……沒準他們還能創(chuàng)造更大的輝煌。”
“不過既然我在這里,就必然堵死歐洲的這條路,憑什么讓天下人受他們欺凌?完全沒有道理!至于大明,則萬萬不能學他們走這條邪路,我們的體量太大,人口太多,如果以這么大的規(guī)模,不計后果,單純追逐財富的提升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!”
徐階認真聽著,他很清楚,這是老師對自己最后的叮囑了,他用力點頭,“弟子明白,其實弟子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就在歐洲的宗教改革之后,出現(xiàn)了很多學者,他們反對教廷統(tǒng)治,主張追求財富,追逐自由,主張每個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,每個人都要努力工作,榮耀上帝!”
王岳含笑,“他們說的人,可不能理解成天下人,而是應(yīng)該理解成只有我們是人,對吧?”
徐階悚然,深深嘆道:“師父果然一語中的……其實這一次弟子離開法國,返回大明,除了失望之外,我更是想把在歐洲的見聞帶回來。我們必須行動起來,阻止歐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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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階非常嚴肅,“歐洲人反對教廷,這沒有什么,弟子也不喜歡招搖撞騙的神棍。但是在破立之間,歐洲出了問題,或者說他們走偏了。這幫人提倡自由,卻忽視了道德。提倡平等,但這個平等僅僅限于上帝之下的平等!”
“加之他們對財富的無休止追逐,一旦讓他們走出這條路,這就是幾千萬不把別人生命當成生命,一心追逐財富,無所不用其極,毫無負罪感的瘋子……”徐階臉色蒼白,無奈苦笑,“師父,我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讓這幫人主導(dǎo)了天下,究竟會怎么樣?我甚至會擔心,咱們能不能扛得住?”
“師父,弟子這些年出海,其實就想通了一件事,原來真的有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人。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。這話放在大明,或許沒錯,可是著眼天下,卻是未必。我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,在人家的眼里,卻是另一番景象。我們對四境蠻夷只是鄙夷,可是有的人卻咬牙切齒,恨不得殺光一切。弟子著實大開眼界!”
王岳沉吟不語,面色陰郁。其實這事他早就有所了解。但是要把他的觀點往下傳遞,卻不是那么輕松的。
徐階的覺悟其實就代表大明的精英集團意識到了威脅,必須要行動起來了,這比他和朱厚熜喊破喉嚨,還要管用。
畢竟以朱棣的強悍,也只能促成七下西洋,可以文官集團的手段,卻能維持二百年海禁。一個人再有辦法,也敵不過一大群人。
王岳突然道:“你把那小子交給我,是打算利用他改變歐洲的走向吧?”
“對!”徐階很干脆道:“霍金斯還擔負不起改變歐洲的使命,但他畢竟是歐洲出身最低微的國王,已經(jīng)事實上打破了歐洲貴族的壟斷。而這個小家伙從小接受東方教育,他的思維和我們是一樣的,如果有朝一日,他能君臨西方,或許我們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(fā)生了。”
王岳深深吸口氣,突然搖頭苦笑。
“你說這是個最聽話的,卻也是個最麻煩的,你說說,你讓我把他推上皇位,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?你還想不想讓我安生幾天了?”
徐階只是笑,“師父能者多勞,弟子實在是沒有這么大的本事,沒有法子,只能靠著您了。”
王岳不置可否,只是低頭喝酒,徐階也陪著他喝,過了好一會兒,月亮偏轉(zhuǎn),海上涼風瑟瑟,王岳才緩緩道:“回去之后,掌權(quán)當?shù)溃睦锒嘞胫傩眨胫粋€個大活人。我看了國內(nèi)一些主張。”
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