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兒你來,是想著來氣本宮的?”
芯兒正拿刨花水替徐昭儀梳頭皮,她思緒重,梳梳頭總感覺輕巧些。
難得清閑的好時候,她閉著眼半躺在胡床享受當下,誰料,沈宴來了。
徐昭儀還記得一局棋之仇,當下懶懶地嘲諷著她。
殿內杜若的味道清幽淡雅,沈宴聞到這個熟悉的味道,想起那個人,不由得愣了愣,說:“昭儀可真是記仇得緊。”
她不說還好,一說,徐昭儀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疼。
瞧著自家主子難得有活力的樣子,芯兒最后梳了梳她的長發,收起梳篦,笑說:“娘娘且與帝姬聊著,芯兒先退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
徐昭儀玉指輕柔著太陽穴,抬眼看見沈宴一臉無辜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煩躁得很!
“昭儀,今日我來,不是氣你的,我是來找你聊天的。”
沈宴輕笑著,兀自坐在塌前,小星接到她的眼色,便先出了殿外。
華麗的飛令殿內,一人散發半臥,一人跪坐席塌。
徐昭儀長長的秀發烏黑濃密,與沈宴這頭稀疏淡黑的頭發一比,顯得格外實在。
“不是本宮說,帝姬這頭發,有些少。”
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,徐昭儀懶懶開口。
閑聊,誰不會?
膈應人,誰不會?
沈宴心中一頓,感覺悲傷萬千,自己的頭發,的確不好。
“昭儀的頭發濃密,且這刨花水格外好聞。”
“好聞就是好東西,本宮這里,奇珍異寶萬千,但都比不上這刨花水,所以,這東西我不會給你的。”
徐昭儀睜開她一雙狐貍眼看著沈宴,戒備起來。
沈宴不缺刨花水,只是覺得杜若的味道格外好聞罷了。
“昭儀的話,康和記得。”
她乖巧溫順的模樣令徐昭儀心中舒坦。
徐昭儀這才懶懶起身,散著一頭秀發走到席塌之前。
待她落座,沈宴瞧著她素面朝天的樣子,有別樣柔弱清冷的感覺,眼眸婉轉之間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媚色。
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別扯那么些有的沒的,本宮最討厭猜心思了。”
徐昭儀對沈宴沒有敵對之意,言語間隨意散漫著。
“今日原本是約好了與皇兄下棋。誰知,秦王來了。現下他們在紫宸殿商量事情,左右我無事,便來找昭儀聊聊。”
沈宴狀似無意說道。
“白鹿祥瑞落在秦王身上,陛下見他,是正常的。”徐昭儀淡淡說著,話鋒一轉,嘲諷道:“不過,就你那臭棋,也就陛下還有心思逗你玩。”
“我的棋藝一向不好。父皇曾經命國手傳授棋藝,但我還是不得其法。這么多年,也就這樣了。”
康和帝姬十歲前的過往大多都能在先帝的起居注找到,偶有遺漏,王煥之也替她梳理明白。
她現在,已經沉浸接受了康和帝姬這個身份。
“國手教你都不行?陛下這又是何苦呢?”
徐昭儀皺著眉很是不解,帝姬的棋藝既然爛到這樣的地步,皇帝為什么還這么勤快叫她去下棋?
沈宴心里明白。
就算自己與康和帝姬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,但皇帝的心思深沉,總感覺是在試探她……
也不能這么確切說是試探。
但這種怪異的感覺,也實在算不上補償。
……
皇帝病弱之后對后宮無心無力。如今侍奉皇帝膳食藥物成了重頭戲。
沈宴在徐昭儀這里墨跡到了晌午。
“本宮現在要去紫宸殿侍奉陛下,帝姬是要一起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