促鳴聲陣陣,殿外呈弧形的幾十數枚煙花齊齊打上天空,轟然綻放。一排幾十枚鐵樹銀花層疊絢麗,霎時將天地都照亮,引得人群好一陣驚呼。
偌大的煙花綻放在星空,奪走星辰的光彩,滿眼仿佛只能看到四下的煙花而不見夜幕。
徐昭儀睜大眼看著煙花,拍手叫好,她笑得燦爛,眉眼彎彎,似是將寒冬都要融化,皇帝側目看她難得開心的樣子,嘴角也帶上滿足的笑意。
絢爛的煙花驟然點亮星空,幾息之后便墜落下來。
促鳴聲起,又是一片傾盡星空的煙花。
眾人皆抬頭驚喜看著紛呈的煙花,連連贊賞。徐瑾揣手端站在前,卻偏頭看向沈宴的方向,眼神探究冷淡。
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相似之人?
后宮梳待嫁發髻的只有帝姬一人,無疑,她是帝姬。
可帝姬居然有一張和沈宴極其相似的臉!徐瑾心中千萬思緒都紛雜在一起,梳理著關于沈宴的一切信息。
他來長安之前,只當是應付皇帝,卻沒想到還有如此奇遇。
煙花徹底消散之后,空中彌漫有一股淡淡硝黃石的味道。定眼瞧去,眼前玉石長階兩側的宮燈之后突然有一群鳥兒飛來。
冬日殿外怎么會有鳥?
沈宴身后有幾名才人暗自驚呼,引得周圍人側目,她微抬下頜側頭看去,甩過一個凌厲的眼神,那些人便瑟瑟閉嘴。
大呼小叫,實在有失體面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沈宴朝著半空中的鳥群定睛一看,那翅膀彎折得強硬,有些奇怪,她思索幾瞬,眼前一亮。
是偃甲術!那是機器鳥!
她看向前方徐瑾隱在人群之中的背影,不由悵然一笑。
徐瑾就是徐瑾,敢于種植玉蜀黍的先行者,敢于和被誤認為是西洋女子的她合作,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。
王煥之側目看到沈宴嘴角的淡笑,眼中神色不明。
“陛下,這居然是假的鳥兒,可他們都會飛啊,這是怎么做到的?”
徐昭儀看到天空中飛翔的鳥,笑著歪頭說道。
“徐卿,這鳥兒除了飛可會別的?”
皇帝知道偃甲術的奇妙,也知道徐瑾的機樞閣一向神秘,卻不知道偃甲可以造出生靈之物,那是否代表,傳說中和人一樣的偃甲是存在的?
一想到這里,他有些心動。
他原本叫徐瑾來,只是為了拉攏徐瑾成為徐昭儀的靠山,如今卻真有了幾分看重之心。
徐瑾卻搖了搖頭,沉聲說:“這偃甲鳥是剛研制出的,只能飛。”
聞言,皇帝有些失望。
聽到這話,有人出言暗暗嘲諷道:“不過是個飛鳥機巧的玩具罷了,能有什么用。圖個新鮮好看罷了。”
“的確沒什么用。”
徐瑾冷淡回道,噎得那人不得不閉嘴。
那人只是普通的朝臣,因徐瑾沒有給他府邸遞過禮單,于是心懷怨憤,此時出言諷刺只為了出口氣。
丞相眼神一轉,拱手向皇帝道:“陛下,機樞閣的偃甲術從無到有,從小到大,都是幾十年間一步步發展而來。飛鳥機巧,現在的確無用,但卻是仿制了靈物。光憑這一點,便比耍耍嘴皮子有用多了。”
這話說得貼心。
皇帝拍拍徐昭儀的手,似是感嘆笑說:“丞相言之有理。”
殿外寒冷,看完煙花與飛鳥機巧術,眾人便擁簇著皇帝一道回了殿內,殿內地龍燒得旺盛,又格外添了炭盆,一進殿門便覺得溫暖非常。
皇帝命人給徐瑾格外添了席位,便設在丞相之后。
徐瑾并非長安官員,能坐在在殿內已經破例,卻還坐在了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