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我回門,你好歹笑一笑,莫要讓皇兄看出什么破綻來。”
沈宴將他一拽,在他身邊低聲說道,手下暗自使勁兒掐了一把徐瑾的胳膊,逼著他不得不低頭看著她,微微一笑。
“美人在懷,徐瑾必然如愿。”
徐瑾故意壓低聲音說道,眼睛看著沈宴頗為亮堂。
沈宴被他這么一看,只訕訕歪過腦袋去,不去看他。
一行人走了許久,漫長的宮道玉階之后,終于來到了紫宸殿。
依照禮制跪拜之后,皇帝賜座,沈宴便與徐瑾并肩坐在一側,飲茶說笑,陪著皇帝閑話。
沈宴將大婚這幾日的見聞添油加醋,說與皇帝,將皇帝逗得笑了許久。長安百姓的普通生活經由她一說便變得鮮活起來,沒有煩惱,只有瀟灑的恬淡。
她說著話,徐瑾便安靜坐在一側看著她,順手還添了杯茶水。這幅恩愛的景象,皇后眼中都帶著一絲艷羨。
“日后你在長安,大可以時常回來看看。清思殿就給你留著。”
聽她說了許多閑話,皇帝點頭笑著說道。
雖說他指了這門有些私心的婚事,但看到沈宴如今過得好,他感覺自己有些愧疚的心立馬便平靜下來。
沈宴喝了茶水潤了潤有些干燥的嗓子,挽著徐瑾的胳膊,頗為嬌俏說道:“我們才成親,還沒有攜手出門看看大好河川,拈兩句酸詩。再說了,我若是時時回娘家,豈不是惹人笑話?”
徐瑾面上不變,心里卻是一抖。
她這戲唱得實在好了些,眼神里的柔情似是漫出來,嗓子甜膩低軟,甚是動人。連他這樣久浸陰陽官場的,都不得不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。
“康和說得對啊。這蜜里調油的小夫妻剛剛成婚,陛下可不能拆散兩人。”
皇后在旁搭腔,她可不愿沈宴時常回宮,那不是回宮,那是給她添堵!每每見到沈宴,總是沒什么好事。
兩人皆這樣說,皇帝不由得沉思了兩番,對徐瑾說道:“徐瑾,康和嫁給你原是應該隨著你去江城或是徽州。只是朕只有這么一個妹妹,心里有些不舍得,不若你們兩人先在長安住三個月,再回江城。”
他這話,看似商量,其實已經定了。
沈宴心中暗道,住哪里這件事兒她一早便與徐瑾說清楚,她的去留完全隨自己心思,兩人互不干涉,但此時在皇帝面前,不能直說。
徐瑾聽到皇帝的話,臉上淡淡一笑,轉過頭看向沈宴,回道:“萬事隨康和的意思。江城的政務臣來長安之前已經交付他人,無需擔心。”
沈宴暗自盤算一番,倒是突然不明白皇帝的意思。
她試探說道:“這公主府現下還沒有修好,不若我先與駙馬去江城,等公主府修好我們再回來?”
“康和,你還記得朕之前同你說的那些話嗎?”
皇帝看著她淡淡笑著,眼神溫和卻帶著威壓,逼著沈宴立馬想到了那些事。
孩子。
皇帝是盼著她肚子里生出一個帶著皇室血脈的孩子!這個孩子牽扯遠大,必得有皇室血脈,還不能慘著狼子野心之人的血。
怪不得徐瑾不能離開長安,原是要逼著他留下和自己造孩子……
她差點忘記了這茬。
想到這里,沈宴的臉上帶著恍然大悟的表情,頗為羞澀地點了點頭,看了徐瑾一眼,說道:“那便聽皇兄的。”
她面上歡喜,內心卻暗自發冷笑。
只怕皇帝這愿望是要落空。自己實在是生不出一個娃娃來給他帶。就算能生出來,那也不是擁有皇室血脈的孩子。
徐瑾看到沈宴臉上這十二萬分真誠的笑意,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她心底撥拉算盤的聲音,便配合她演著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