玨還在府上呢。”
“是。”
下人走了之后,白凌原地踱步兩圈,始終放心不下。
白凌的寢屋連著書房。
此時的書房四面窗戶已經(jīng)被黑布遮蓋住,光線昏暗。
木屏內(nèi)放置著一張床榻,床榻邊則是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藥。
小案旁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夫,正在整理處方。
容鶴聽見了聲音,疲憊地緩緩睜眼,“皇姐……是來帶我回去的……是嗎?”
白凌走過去,安慰道“長公主既然來了,就應該猜到你在我們這里。你不用著急。我會處理好。”
軟軟的被窩下,身體蠕動了兩分,略顯吃力。
容鶴露出半張臉,原本白皙的肌膚上,多了幾道淤血。
而被窩之下,那一道又一道纏著的繃帶下,更是觸目驚心的傷痕。
他抬頭即能看見白凌俊逸干凈的面龐,無奈又憂愁地坐在他身邊。
容鶴撐起身體,從床榻上坐起來,但是撕裂般的疼痛正拉扯著他,讓他微瞇雙眼。
大夫趕緊示意他躺下,“殿下,現(xiàn)在盡量應該臥床休息。”
容鶴抬眼,淤血的雙眸讓他這張哪怕再溫潤如玉的臉,看上去也像洪水猛獸。
“我不是廢了,我還能動……”容鶴強撐著,一字一頓道。
喉嚨都干澀發(fā)疼,聲音嘶啞。
因為那天,他幾乎叫破了天。
“太子殿下,李大夫也是為了你好,現(xiàn)在休養(yǎng)為主,別想太多了。”
他昏迷了兩天兩夜,白凌也一直守著。
大夫說,他昏迷一是因為身體受到重創(chuàng)和多次羞辱、毆打。
二是,他自己就不愿意醒來。
白凌這幾日看著在昏睡時神情都還在掙扎的容鶴,無法想象容鶴經(jīng)歷過被擄走的那些時間該是怎樣的感受。
罵了自己千般萬般次。
所以容鶴醒來的第一刻,睜眼看見他的第一刻,白凌雙膝著地,表示無盡的懺悔。
身為東宮輔臣,身為南炎朝的臣子,他竟因為疏忽讓太子飽受痛苦。
容鶴冷冷一笑,昏暗光線中凄美如鬼魅,“太子?……我還能做太子嗎?”
白凌扶住他的肩膀,“你就是太子,你是唯一的太子。”
“是容瑾做的嗎?”容鶴啞著嗓子問。
白凌點點頭,而后又搖搖頭。
沒有證據(jù),沒有調(diào)查方向。但他們都心知肚明。
看著白凌的表情,容鶴也明白了一些。
他眼中淚光顫抖,倔強不愿落下,“那……我是不是除了忍下之外,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呢?……”
“我不會善罷甘休,容瑾他必受懲罰,我和白玨——”
“白凌。”容鶴忽然叫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