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倒是也有例外,比如花魁秦兮雪,待遇自然和我們不一樣,她是上元節選出來的花魁,在棲香街的名氣一騎絕塵。她若是想上街買個胭脂水粉什么的,那也很方便。”
“你和雪姑娘關系好嗎?是朋友?”
“我是卑賤的男倌,她是高高在上的花魁,你覺得呢?”新月說到此處微微嘆息,也走至窗邊滿眼憂思,“我們這里,哪里會有什么朋友。雖說都是分了三六九等,但終究還是人下人,尊嚴和命都保不住,哪里會用真心去交什么朋友……”
顧婉卿看著他的側臉,若是此刻給他遞上一根煙,還真是頗有一種憂郁氣質。
能有這種眼神的,必然是有故事。
新月目色閃動,低眸緩緩道“說到朋友,我們就不如雪姑娘那么好運,有個說體己話的人在身邊了……”
“她有朋友嗎?”顧婉卿追問。
新月點頭,將窗戶關了起來,然后和顧婉卿重新坐回到位置上。
“有個妹妹,也是她身邊的丫頭。不過那個丫頭從來不見人,偶爾露面,連鴇母都沒怎么見過她的樣子,是用面紗把臉給遮住大半。平時就伺候雪姑娘的日常起居。不過三個月前就失蹤了。”
“三個月前失蹤?”
顧婉卿和陶明睿瞬間就被這個巧合的數字吸引了。
新月咬唇想了想,又道“確切來說是死了。聽雪姑娘自己提起過,她妹妹經常被盧大人他們欺負,有一天晚上之后,就再也沒見過她。因為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頭,又從不拿花萼樓的工錢,樓里根本就不會管這件事情的。只是雪姑娘一直以為她失蹤了,一直派人找,以為是逃走了。”
顧婉卿在本子上寫下了一下東西。
良久后,她斟上一杯茶,溫溫柔柔道“最后一個問題。新月公子,如果你恨毒了一個人,你會將他怎么樣?”
“我會……”新月凝眸,心思似乎飄遠,忽而又冷冷一笑,“我會,讓他們體會一下我的生活。”
陶明睿在新月說這話的這一刻,才開始認真看著他的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