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話總是帶著微笑,溫柔如水。
明明她才應該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弱小少女,也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氣和膽量。
他在十歲以前,曾經無數次向神明許愿,他不想身處在這如地獄一般的生活中了。
可是無限的痛苦并沒有隨著他無數次的許愿而解開。
十歲之后,他便再也不相信上蒼和神明,不相信世上還會出現任何能解救他的人。
什么情,什么關懷,他從來就未體會過。也不相信有。
家人距他千里之外,他只是一顆被需要的棋子。
直到這個紅衣姑娘出現,為他擋雨,為他打野果,為他升火取暖,為他擋下致命的一箭。
他當時想著,為什么人間會有這樣的人,他們明明素不相識。
她不是官員,不是暗衛隊,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。
那漫長細膩的兩天過后,迎來了賊寇的追殺。
打斗時,她隨身佩戴的玉佩碎了半邊,落在地上。
余毒未清,他用不了武功。小心翼翼將那半邊玉佩撿起來,上面還有她的血跡。
她摔下馬背的時候,背部中了一箭,還拍打馬背送他離開,拼盡全力讓他活下去。
神明,亦也不過如此吧。
她的出現,就像是一束溫柔的月光灑在他墮入黑暗的深淵里。
那是此生絕不可能忘記的畫面,也是絕不可能忘記的臉。
后來他被抓回去,又過了許多的日日夜夜,但是日子似乎不那么煎熬了。
那半邊玉佩還沒有歸還,從此成了相思和信仰的寄托。
總有一天,一定能再見到她的。
在他的心中,她似乎成了神佛一般,長久的供在心里。
再后來,他知道了,那年炎安城多了一個女將軍,叫顧婉卿。
那就是她。
十八歲,他終于回到炎安城。
他回到了父親的身邊,祭奠了從未見過的、已經離世的母親。
學習和兄長相處,去努力感受親情。
卻也依舊躲不過成為殺人工具的宿命。
白衣染血,這樣的紅,那五年前出現的那抹紅相比,顯得很是骯臟。
他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白二爺,但依舊一直仰望著她。
看她起起落落,看她受命格困惑,看她嘗盡世人冷眼。
但是,她還是依舊保持溫柔待人的初心。
她仍舊美好……
“婉卿,我會一直守著你。若你能陪著我,那也挺好。若你不愿,我就退到離你遠一點的地方。無論如何,你的理想、你的抱負,你想要的生活,我白玨,一定用命成全。欺負你的人,我也一定肅清到底。”
白玨輕輕落在一吻在她額間。
是啊,他早就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。
……
東宮。
顧曦隨著容鶴走進宮殿。
這是她從沒有看過的輝煌華麗,金燦燦的顏色簡直迷人雙眼。
本來以為將軍府已經夠奢華,卻也只有太子宮殿的五成。
一時間,她有些呆了。
原來這就是準帝王的待遇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風光無限。
容鶴將外袍脫掉,披上簡單的外衫,卸下寶冠。
顧曦低頭站在一旁,“太子殿下,我……”
容鶴撿起一本書籍,漫不經心道“掌事宮女云芝會安排你,你日后就跟著她就行了。”
“多謝太子殿下那天的相救,民女……不,奴婢實在該死,當時沒能拼盡全力護住殿下,才讓殿下遭遇……”
容鶴的眼淡淡掃著書籍上的字,“本宮的遭遇,你還記得嗎?”
顧曦反應過來,拼命地搖頭,“不不不,奴婢不記得了。奴婢聽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