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氣憤,她實在是太難過、太失望了。
好像這比知道當時顧曦的背叛,還要難受上許多倍。
“我不曾……”
顧婉卿抬手,示意他別說話。
“若紅是我三年前開始培養的下屬,替我出生入死,我真心拿她做親人。她不會‘叛變’為你做事。那就只能說明,若紅從在我身邊的第一刻起,壓根就是你的人。”
若紅前段時間終于回到了將軍府,顧婉卿很高興,很想像玄茗一樣歡呼。
但顧婉卿偏偏發現了她的謊話。
明明膚色有不同程度的曬黑,可是若紅卻撒謊說一直被關在地牢里面。顧婉卿已經習慣于觀察這種細微的細節,這是對敵人的警惕性。
為了驗證猜想,她后來又去確認過若紅近日的身體狀況,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在地牢被關押的樣子。
還有她后脖頸有一股熟悉的藥膏味。
這種味道她曾經在楚豪身上聞到過。
顧婉卿去了藥鋪確認過,那是跌打藥膏的味道。應當是侯府特制的。
藥膏味道能停留至今,說明若紅近日一定用過。近日擦過藥膏,一定是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傷。
所以說,她這邊一直替為了救若紅想法子妥協,若紅卻一直在幫白玨做事。
而留在白玨身邊,若紅也參與了設計的一環。
這比她被顧曦騙了這么些年還要傻。
白玨負手而立,藏在衣袖下的指尖略顫,“婉卿,若紅對你,當是衷心的。”
他沒料到想擇日說明白的這件事,會被顧婉卿先發現,面對這樣難堪的質問,白玨也想不到用什么法子來替自己辯解。
若紅自始至終都明白白玨對顧婉卿的用心,但顧婉卿對她的好,一直讓若紅很愧疚。
這次回來,若紅也和白玨說明,等到顧婉卿接受白玨后,她就會坦言一切,然后自請責罰,愿將軍能原諒她。
顧婉卿苦笑,“她衷心于你才衷心于我,這有什么分別嗎?當然,我不會為難她,這一點你大可放心。她好歹以前真的救過我,無論出于什么原因。若紅她愿意留在將軍府便留著,我待她如初。若想要回到你身邊我也可以笑著相送。但是對你,白二爺,這個案子過后,請恕我不能再幫你了。”
白玨想伸手去抓她,還有許多話未說。
“婉卿,我不曾利用你。這五年來都不曾。”
顧婉卿推開他,“什么五年、什么想娶我,都別說了。我還要去勘察現場,先忙公事吧。”
她很快跑開了。
說完就溜,顧婉卿感覺明明是自己質問,可心虛的份她也沒少。
不知怎的,她很害怕白玨再繼續說什么話。生怕每句話對她來說都是暴擊。
管他的什么五年,管白玨真正的心意,顧婉卿都下定決心,再也不摻和了。
這樣她還能做自己,至少每天的日子自己都能掌控。
……
祭天大典的隊伍到了未時三刻有一個重要的環節。
經過烏游寺,需要由容睿姬長公主前往寺內焚香禱告。
祭天大典當日,寺外會支起一片很高的露臺,均由黑香木所筑。
寺內一些德高望重的僧人,會在寺門灑水迎接,這是凈禮。寓意驅散污穢,未來三年才能風調雨順。
隊伍暫時停下,需要等長公主完成凈禮。
白凌十分別扭地坐在祭臺上,滿腦子想得都是皇上等會會如何怪罪,他該怎么樣圓場。
容鶴騎在馬上,走得是剛才顧婉卿的位置。
他頭一次以護衛的身邊站在白凌身側,這種感覺很微妙,倒讓他覺得有些新鮮,感覺也不差。
容鶴的眼中,白凌穿著黑羽衣,乖乖地坐在上面像個木娃娃,和平時穩重的樣子大相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