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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初六。
這一天,炎安城內幾乎都掛滿了紅色。
因為他們唯一一位長公主風光出嫁了,還是嫁去了云藩國。
有人說,這是門當戶對,公主的好姻緣。
也有人說,這是公主的犧牲,這是南炎和云藩國的和親。沒有哪個女子會愿意嫁去那么遙遠的地方,更何況是一直被皇上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公主了。
無論如何,既然是公主遠嫁,百姓們為之高興。
便都自發的在街道兩邊,只要是能看見的地方,家家戶戶都會掛上喜慶的紅綢。這樣也是給南炎掙了面子,給公主撐腰。
來接親的云藩國的人,看見這一幕,都不得不感嘆公主在南炎百姓的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存在。
那嫁過去了,必然是要百般敬著愛著。
公主的車駕映著日出的東方從皇宮啟程。
她穿戴鳳冠霞帔,口脂鮮紅欲滴,明艷動人。
皇上只是在遠處目送,連宮門都沒有出,因他眼中酸澀,也不想被別人看見。
容睿姬也當知父皇早已經紅了眼眶,但她還是沒有回一次頭,蓋上紅蓋頭入車駕,腳步沒有片刻停留。
南炎有個規矩,公主出嫁,并不允許百官相送,所以除了白玨,其他的人在這一天都沒辦法見到公主。
玄茗一大早就鬧著想出來看公主,硬生生被顧婉卿給按在家里。
雖說如此,顧婉卿也是很想見識一下十里紅妝的場面。
皇上給容睿姬添置的嫁妝定然是想象不到的富貴,聽聞那長長的送親隊伍都一眼望不到頭。
只是可惜,紅色車駕內坐著的美嬌娘,卻不是笑著的。
送親的隊伍自然會路過烏游寺,這是條吉祥路。
鑼鼓喧天、鞭炮起伏,烏游寺的人都合上雙手表示祝福。
坐在馬車內的容睿姬悄悄撩開了自己的紅蓋頭,吩咐丫鬟掀開馬車車簾。
她仔細眺望,卻沒有在烏游寺的門口看見她想看見的身影。便又絕望地放下蓋頭。
白玨和容鶴騎馬護在公主車駕的前方。
相比較其他人的面色來看,他們并不顯得高興。
“白凌呢?”容鶴問道。
“兄長昨日已經進宮在殿外和公主告過別了,他沒有接到圣旨,不能隨隊伍相送。只盼公主嫁去云藩國可以安安心心。”
“他和皇姐是青梅竹馬,想必心里也是難受的。”
白玨淡淡點頭。兄長的確是心中郁結,也知公主的難處。
但現在白凌的心思不是放在公主身上,而是在太子身上。
公主出嫁,宮內就少一人護著太子了,這才是白凌所擔心的。
容鶴瞥見白玨的腰間掛著一個以前從來都不會佩戴的平安香囊,而且針線并不算細膩。
他輕笑道“你和綰青將軍好事將近,最近我實在太忙,沒時間恭喜你。”
白玨有些開心地撫了撫腰間的香囊,“無妨。多謝殿下關心。”
顧婉卿難得送這樣女兒家家的東西,這段時間在家學著做針線活,縫了之后沒有由頭送,正巧趕上白玨要出遠門幾日。送公主也是重大任務了,說不定就有危險。
所以出門前,顧婉卿叮囑白玨要掛著這個東西。
容鶴故作羨慕的語氣道“你們能走到一塊,也是十分登對。不過倒是讓許多人很意外。白侯爺應該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吧?”
白玨只是低了低眸,沒有否認。
他總不能說,上一次回家在兄長和父親面前,一本正經他打算成親的事情,讓父親被一口白水被嗆了半天。
然后說出對象是綰青將軍的時候,父親足足愣了一頓飯的時間。
容鶴抿嘴笑著,“也不知綰青將軍嫁入你們家,到底是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