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冬至節后,炎安城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正軌。
而頭等大事,就是顧婉卿和白玨的婚禮了。那天十里紅妝,鑼鼓喧天,從將軍府到白府,再從白府到將軍府的陣仗,可是驚艷了全炎安城的人。
顧婉卿本是想低調成婚,奈何白玨一定堅持風光大辦,砸了不少銀子進去。畢竟這場婚禮已經推遲了一年有余。
只是迎親的時候,忽然狂風大作,迷了人們的雙眼,刮得花轎左右搖擺。
轎夫一不小心崴了腳,大紅花轎整個傾斜,嚇壞了旁邊的人。
都要去扶的時候,只見顧婉卿一身紅衣從花轎中飛出去,穩穩落在一個驢背上。
她低眸一看,“呀,怎么是頭驢。”
也不知邪風從哪條街道刮來了的一頭呆驢,但是上了花轎沒到夫家的新娘子的腳不能落地,于是顧婉卿就道:“那就騎著這頭驢過去吧。”
她說著,引著驢往前走。
在前方騎馬引路的白玨傻眼了,后面的人也傻眼了。
新娘子蓋著鴛鴦雙飛的紅蓋頭,精致的喜服是一派大家閨秀、美艷雍容的氣質,但竟然騎在了一頭呆驢背上。
她和白玨并排走著,二人皆是一襲紅衣,一只駿馬、一頭呆驢,就這么到了侯府。
這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畫面,當時被許多人記住,甚至還有畫家畫下,后面被以高價賣出。
要說起這兩個傳奇人物成親后有沒有什么奇葩事情發生,這才是人們真正想關心的。
不過似乎,并沒有。
他們的日子平淡的出奇,幾乎不和其他府上的人來往,就是關起門來做一對小夫妻。
……
白侯爺去世,是在顧婉卿和白玨成親的三年之后,那時顧婉卿的長女才出生。
南炎平定五國,幾乎稱霸天下,炎安城內百姓安居樂業,國泰民安。
白侯爺辭去了官職之后,心中也時常惦念國事,病況也逐漸嚴重,用藥無用。
直到白侯爺閉眼之前,白玨還是沒有將白凌尚還在世的事情告訴他。
白玨說,世上真的有很多遺憾和糾結。
不過葬禮那天,在侯府的后門現身了一個穿著麻布斗篷的身影,顧婉卿和白玨都知道是白凌,卻都沒說。
顧婉卿和白玨多次堅持要將白凌接回侯府同住,可白凌卻堅持在山水間的茅草屋住著,獨身一人便好。
顧婉卿一年當中總有三四個月是征戰在外,于是就變成了——白玨帶著一對孩子獨守空閨。
白玨在二人的小兒子出生之后便也辭去了官員,過成了一派養老的風格,悠閑度日,再不會過問朝政的紛擾。
顧婉卿覺得,那還是得有個人掙錢養家才行,所以披掛上陣,熱情難擋。
白玨回回都是黑著臉送她出門,任憑他再如何霸道,這件事情上顧婉卿也決不妥協。
但,白玨也曾承諾過,他明白顧婉卿的抱負。
好在,南炎朝周邊的小國并沒有再發動任何戰爭,漸漸也就不需要顧婉卿再帶兵去征戰,偶爾去巡查巡查便可。
二十余年之后。
皇上容晟在大赦天下之際,同時也釋放了困了許久的容鶴。
容鶴已經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,再沒了以前少年時的清秀溫潤。
容晟給了他一處小宅子,那里清靜不容易被打擾,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身份,今后便衣布衣的身份活下去。
……
炎安城外有一處山明水秀的神仙妙地,一次土地震動,開辟出了一片小湖。
但這位置十分偏僻,離村莊甚遠,所以這方圓幾里,只有湖邊搭建了一個茅草屋。
草屋旁種了許多鮮花,夏日有荷,秋日有菊。
天氣轉涼,一個白衣男人和一個紅衣女人行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