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天,但聞雞鳴陣陣嘶吼。天空半亮不亮,月亮還隱隱約約的掛在天際。
小草房內有些暗沉,涼月已經醒了,她沒有賴床的習慣,睜開眼睛后便起身穿衣,躡手躡腳的走到大鍋前燒火做飯。
“啊啊。”清澗被她驚醒,起身跟在她身后。
“乖,小點聲,不要吵。”涼月用手指按住他的嘴,壓著嗓子說道。
清澗閉上了嘴,默默的跟著她。
此時正躺在床上的劉氏翻動了兩下身子,傳來陣陣輕咳。她睜開眼睛,入目便是女兒在干活。不由得心一疼,嘆息道:“月兒,咳……幸苦你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涼月搖搖頭。
劉氏心中似壓著塊石頭,她伸手為自己順順氣。因自己生了病,女兒早早就懂得擔起家庭責任。這令她感到十分愧疚。
“清澗,你去那邊,不要擋著我。”涼月指了指劉氏所待的地方。
“啊啊。”清澗叫了兩聲,跳到了劉氏身邊。乖巧的蹲在床下,看著劉氏。
劉氏慈愛的伸手摸了摸清澗的頭,有點惋惜的說道,“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,父母拋棄,以后怕是也難成家……真真是孑然一身。”
“為什么?”涼月手下燒火的動作一滯,問道。
“沒錢沒勢,這臉長得也……”
“我倒不覺得長得難看,可比外面那些好看多了。”涼月滿臉不屑。
“呵呵~月兒說的沒錯。”劉氏笑道,伸手拉過清澗的手。
“曰而……”清澗緩緩的說出口。
母女兩皆是一驚。
“娘,他剛剛是不是說月兒了?”涼月手中一頓。
“好像是。”劉氏眨巴了兩下眼睛,看向清澗,道:“月,兒。”
“月兒。”
“你不是啞巴啊?”涼月激動的站起身,地上的木棍被踢的“咣當”一聲。
“清,澗。”劉氏繼續說道。
“停見。”
劉氏笑了,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。
“清澗。”清澗說道,雖然他的表情傻傻的,卻在教過幾遍后明確的指出他是清澗,她是涼月,但當指著劉氏時又變成了“啊啊”。
“我不是啊啊,是劉,姨。”
“劉,姨。”
“唉。”劉氏喜上眉梢,一把將其摟入懷中。
自發現清澗并不是啞巴,母女兩便熱衷于教他說各種話。而這個過程中,也為兩人枯燥的生活帶了樂趣。尤其是劉氏,她本就是家道中落的小姐,讀過一些詩書。能教清澗簡直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除了涼月又填了一份希望。
在劉氏的悉心教導下,清澗很快便說話利落了起來,還能背上幾句詩。尤其是“涼月如眉掛柳灣,越中山色鏡中看”背的最是順溜。因為這句里有涼月的名字。
清澗其實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,不過一兩天他便學會許多話,并且呆滯的看了幾遍涼月劈材,他便明白了如何掌握了那個力道。劈的材甚至比涼月還要完美。
不光是劈材,可以說,其他所有活都可以幫涼月分擔。母女倆都覺得他的到來為原本勞累的家分去了不少負擔。
劉氏對此甚是欣喜,越發中意清澗,甚至有意撮合他與涼月。
肴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