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過的飛快,滿打滿算下來,清澗已經在涼月家待了有整整一年了。
接連下過幾場大雨后的天空顯得異常明亮開闊。被耕種過的土地上,一顆顆嫩芽破土而出,翠綠得葉子上點綴著晶瑩剔透的水珠。
“娘,我?guī)鍧疽黄鹑ネ谝安肆恕!睕鲈卤成匣j筐,身后跟著個清澗。
“嗯,小心點。”劉氏此時正做著針線活,手上的布雖有些舊,卻正好能為清澗縫一件衣裳。
兩人辭別后,便踏上了鄉(xiāng)村泥濘的小路。雨后的空氣如同薄荷般涼爽,還微微帶著濕氣。
挖野菜的季節(jié),雖能解決家中糧食問題,但卻也參雜著無奈。涼月為了避開那些不待見她的人早起晚歸。
不過以前在這條路上的她會感到孤單。但現在不會了,有清澗陪在她的身側。
“你要是在變得好看些就完美了。”涼月調侃道。
“好看?”清澗有些疑惑的張了張嘴。
涼月輕輕一笑,突然羨慕起了清澗。就這么傻傻的,不會傷心難過。
兩人穿過村子來到村前那座小山,小山不高,山上空氣新鮮,因雨水的沖洗,樹葉越發(fā)青翠。空蕩的山中回蕩著悅耳的鳥鳴。
涼月拄著拐杖在一棵樹停下。蹲下身,拔下一根蒲公英,將其吹散。因雨后潮濕,那種子沒飛多遠就沉落與土地之上。涼月看著手中光禿禿的蒲公英,笑道:“我們跟這蒲公英一樣,知道自己開始的位置,卻不知歸根在哪。永遠不知道會被風吹到哪。你說……這風會將他們吹到哪呢?”
清澗搖搖頭,他也不懂。
涼月淡然一笑,舉著手中的蒲公英,“這個要整根拔起。”
清澗點點頭,麻利的蹲下身去拔。
只是清澗拔蒲公英有些找不到技巧,抓著一把葉子交給涼月,還一臉乖乖的求夸獎。
涼月先是嘆氣,隨后接過,摸了摸他的頭。將東西放入籃子。
兩人將草筐塞滿后,正值正午。兩人坐在有些潮的草地上,對著天空發(fā)呆。
“你出生在哪?”涼月問道。
“出生?”
“就是……你第一次睜眼看世界的時候。”
“我睜開眼便是這。”
涼月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,試探性的問道:“那你在算是在這村子附近出生的?”奇怪,怎么沒聽說過呢?按照清澗的模樣,早該傳的沸沸揚揚了。就像她,這個一出生就克死父親的人。在鄰村都有名。
清澗突然站起身,伸手拉起涼月,拽著她往樹林深處跑去。
“慢點,我缺條腿。”涼月停下。剛剛因步伐太大,她的腿有些扭到了。
清澗回頭,見她蹙眉捶腿,便蹲下來伸手去幫她揉。
“喂!你這樣是非禮啊!”涼月臉紅了。
“啊?”清澗疑惑的看向她。
面對如此丑陋的臉,涼月臉上的紅光自動退下。她伸手將清澗扶起,看著他,說道:“你長得這么丑,以后誰會嫁給你啊?不然……以后我嫁給你?正好,我也受人嫌棄。我們都被人嫌棄,多般配啊。”
“嫁?”
“就是永遠在一起啊。”涼月笑道,“我不嫌棄你丑,你也不嫌棄我是災星。”
“永遠在一起……”
“嗯。”涼月點點頭,拍了拍他,“背過身去。”
清澗雖還不大明白,但對她的話一向唯命是從。
涼月趴在他的后背上,“以后背我走吧,我看你挺能跑的。何況如今我們倆也有婚約了。”涼月也看出,母親想將她托付給清澗。
清澗點點頭,扶好她的一只腿。向他出生時的方向跑去,一直跑到那個小河邊。
“這里。”清澗放下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