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將她放在床上,然后自己背著劍坐在門檻上守候,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。
舊屋內孩子的哭聲已經又沒了,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拍打聲,嘴里哼著讓人聽不懂的歌謠。
四周一片靜寂,武士們在等待援兵,而村民們在等待他們的表演。
很快一艘船靠岸了,腳步匆匆,步履沉重,村民們急忙關了門,躲在窗戶偷看。
隨后,黑壓壓的一片武士便出現在小屋之外。
斗笠人依舊不為所動,只是靜靜低著頭坐在門檻上,枯黃的斗笠如同一道天然屏障,將他與外界隔絕起來,周身的氣息令人害怕。
黑衣軍團集結完畢,當中一人大手一揮,所有人如蝗般撲去。
然而,不等他們近前,最先到達的一批已然倒下。
此時,斗笠下的武士已長劍在手,站穩了身姿,迎接下一波獵物。
武士們奮勇而上,群起攻之。刀劍互博之聲響徹山林,血肉飛濺,令人膽寒。
這樣的場面,隱居的村民終身未見,一個個早嚇得縮成一團,躲進屋角。誰也不曾想到,半個月前到來的那個男子竟然是個武功蓋世的劍客,人人望而生畏。那些開過他玩笑的小孩更是膽戰心驚,瑟瑟發抖。
屋里的人也被刀劍聲吵醒,茫然下地來到門前觀看,眼里只有一片黑衣壓著另一個孤獨的黑衣恣意打殺的情景。
她茫然地靠在門檻上,靜靜望著他們廝殺。
她發現,一年不見,周浚的武藝更上一層樓,已是如火純青,游刃有余。想來,這一年之中沒少下功夫。不過,她不會知道,那些都是為了對付青銅武士所做的準備。
然而,縱然他功夫再好,武士卻如過江之鯽,來了一批又一批,仿佛永遠也殺不完。
正在這時,耳邊忽然響起噠噠的馬蹄聲。
武士們驟然加快了速度,甚至有人飛上屋頂,直接捅破茅草屋頂,預欲釜底抽薪。
斗笠人一時有些吃力,首尾難顧。
這時,一個身影飛速趕到,先行結果了屋頂的兩個,隨后不斷有人從屋頂落下來,摔得滿地作響。而那個坐在門檻上的人毫不在乎,依然呆呆靠在門板上,沒精打采,昏昏欲睡。
接著,馬聲震天,顯然又一批人來了。
這一群人穿著考究的醬紅色官服,像是朝廷的官兵。而他們又比普通武士強了百倍,以一頂十,瞬間壓倒一片。
“抓活的!”
其中一人高坐在戰馬上大喊,錦衣華服,目光如炬,身姿挺拔,不動聲色,只是靜靜看著眼前人收拾殘局。
場面很快被鎮壓下去,不多時就一掃而空。再也沒有一個黑衣武士,周圍只剩一片黑色夾雜紅色的尸體,血流成河,血腥一片。
末了,官兵們開始打掃現場。
剛才還鮮活的生命眨眼就變成了尸體,被人像垃圾一樣拖走,丟掉,填埋。沒人知道他們被埋在了哪,但是很快屋子周圍就被打掃一空,連同血跡也被大量的清水沖洗干凈。
而那個一直高坐于馬上的人終于下來了,呆呆站在那里望著門檻上的她。
但是,他卻不肯輕易走過來,仿佛在等待一個儀式,在等待所有一切被清理干凈,總之他是有潔癖的人,不許任何人污了這重生后的初遇。
當所有一切被打掃干凈后,恢復本來模樣,只是地面依舊濕漉,像是下過一場大雨,沖刷了所有的痕跡。
這時,那個人才緩緩走來,一身冰藍色錦袍,頭戴金冠,顯得整個人雍容華貴,豐神俊朗。
他緩步來到小屋前,學著她的樣子坐在門檻上,看著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。
這張臉毫無生氣,蒼白淡漠,怏怏靠在門上,對于他的到來無動于衷。
“妍兒,是你嗎?”來人終于開口詢問,感覺如在夢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