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映,你一定要撐住!”
周浚顫聲求道,絕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。
方映妍忍住劇痛,艱難搖頭“對不起,我無法兌現諾言了。”
“不,你已經兌現了,是我不好,沒能保護好你……”他哽咽說道,眼前一片模糊,淚盈于睫。
鮮血沿著劍身緩緩滴落,一點點耗盡女子的氣息,而那握劍的手依舊顫抖不止。
“不,不公平,這不公平!”
徐為任蒼茫叫道,此時此刻,他最愛的女人居然躺在別人懷中,而他的劍毀掉了一切。憤怒、悔恨、嫉妒、心痛悉數襲來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,他沒想到她竟然選擇替周浚去死,憑什么?憑什么?
可是,他絲毫不敢松手,只要輕輕一松,所有的一切便都結束了,他的愛恨情仇,野心報復,悉數歸于原點。
“來人!快來人!”他沙啞著聲音喊道,整個人幾乎暈倒過去。
可是,并沒有人回應,所有人都沖出去尋醫問藥了,只留下一個奴婢,惶然跪地,瑟瑟發抖。
鮮血慢慢滴落,生命一點點消失……
忽然,門外腳步匆匆。
徐為任再不猶豫,一拔長劍,鮮血四濺。
另一個男人則及時堵住窟窿,抱著她飛奔入屋。
侍衛們簇擁著大夫進來,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提著藥箱慌忙入內,唯一的奴婢也跟著進去伺候。
房門悄然關上,女子痛苦的呻吟聲自門內傳來,聲聲入骨。
徐為任凄然靠在門上,眼睜睜望著手中的劍無聲滴血,分明地感覺到一種心痛,他知道他永遠地失去了她,無論生與死。
接連睡了四天,他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,剛才又從屋頂一摔更是元氣大傷,手臂酸疼。
可是,這一切成為他唯一的指望,他慶幸自己來的匆忙不及吃飯,更慶幸自己摔傷了手臂,隱隱作痛,不然以他的力氣,定然一劍洞穿,毫無回天之力。
不知過了多久,屋子里忙亂的腳步聲漸漸平息,只有女子嚶嚶的哭泣聲,鮮血染紅了新床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……
所有人忙前往后,只為醫者服務,獨有一個孤獨的人兒靠在黑暗之中一言不發。
這時,一位白發老者緩緩走了出來,額頭上布滿細細的汗珠。
只見他一擦額頭,喘了口氣。
忽然,黑夜里竄出一個身影冷然問道“得救了嗎?”
老者一見來人的氣勢嚇了一跳,茫然答道“不好說……”
男人一把拎起他狠狠道“什么叫不好說?人要是死了,我要你全家陪葬!”
醫者一時嚇得渾身哆嗦,急忙點頭。隨即,身子一輕,被丟在了一邊。
來人揚長而去,身后跟著一眾侍衛,八面威風,令人膽寒。
徐為任騎上馬,一路狂奔,任夜風吹拂絕望的臉。
月色晴明,多美的夜,他卻親手殺了她,終結了過往的一切。
他開始萬分后悔那個決定,為什么要告訴她,為什么要赤裸裸地覬覦寶藏,竟使她如此決絕。如果她因此而亡,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。
彷徨之中,他的馬無意中到了一條河邊,一片水光山色,清幽寧靜。
他猛然發現,那是他放孔明燈的地方,那晚他是天地下最幸福的人。可是昔人已去,前塵不再,至此一生再也沒有了愛戀。
他停下來,默默走到橋上,靜靜望著水面回憶過往的一切,她的笑她的俏她的嗔怒她的搞怪,她的機智和善良,她低頭的溫柔和回眸的嬌俏,是他永遠忘不掉的夢,也是今生永遠抹不去的遺憾。
終于,一切都結束了,青春像春日的潮水般一卷而去,不復存在了。少年之花徹底枯萎,從此相忘于江湖,只管生死,不問情誼。
忽然,眼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