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下臺階,走到周浚面前。
兩個男人冷眼對視,一個凜然,一個孤傲,誰也不服誰,卻也無力再去打一架。
這時,端著面盆的彩云從廚房出來,迎面看見他來,急忙跪地拜道“見過大將軍。”
安順和奶娘聞言,急忙走了出來,齊齊跪地叩拜。這些人除了奶娘,其余全部來自徐府。
徐為任呆立一隅,寂然無聲,猶如一位威嚴的王者,孤獨而脆弱。
忽然,他沉聲說道“你們都給我聽好了,好生照顧周夫人和她的孩子,出了任何閃失全部給我陪葬!”
眾人齊聲回答“是”。
“還有,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,包括周夫人。”
“是。”
徐為任聽完答復,頭也不回的去了。
是夜,一陣寒風吹來,簌簌的白雪落了一地,西郊別院白茫茫一片。大雪下了整整一日,直到第二日夜方才停住。
次日晌午,正屋內生了火,暖了籠,屋門緊閉,不留一點縫隙。
方映妍在床上躺了整整兩日,微微有些力氣了,十分想起來看看雪,卻被周浚攔住道“等你恢復了我日日帶你去看,叫你看個夠。”
她只好悻悻的打消了這個念頭,轉而問“我們的孩子呢?”
周浚便叫奶娘把孩子抱來,自己拿了兩個大大的靠枕服侍她坐在床頭。
奶娘抱著孩子喜滋滋的送到夫人手里道“小姐和夫人一樣是個美人胚子。”說著,便悄然退出,輕輕關好門。
方映妍捧著她,仔細打量她的眉眼,發現果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,再看看周浚,微笑道“嘴巴跟你很像啊。”
周浚溫柔道“更像你,可愛極了。”
她嬌羞一笑“那我們給她取個什么名字?”
“聽你的。”
“其實我早就想好了,如果是女孩就叫澄,男孩就叫澈。”
“為什么都帶水?”
“因為我喜歡水,有水就有了自由,剛好她哥哥也有水。”
“好,那就叫澄兒。”周浚說著便去喊,“澄兒,澄兒。”
方映妍憧憬道“將來再給她生個弟弟叫澈,咱們家就一塵不染了。”
周浚卻道“不必了,他已經有哥哥了,不需要弟弟,有父親和哥哥的保護就足夠了。”
“可是清兒并不是你的孩子。”她故意提醒道。
周浚黯然道“你的就是我的,你生孩子那么辛苦,我不希望再來一次,那樣的生離死別我經受不起。”
方映妍聽完一臉愧疚,喃喃道“對不起,又給你添亂了。”
“你為什么總是那么理智?”周浚忽地一聲怒喊,“你是在給我生孩子,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應該邀功才對?為什么還要道歉?”
她惶然低頭,有些不知所措。
周浚接著道“我希望你像別人的妻子一樣,時而無理取鬧,時而飛揚跋扈,永遠管著我,永遠……”
“浚哥哥”方映妍抬起頭,打斷他的話,“我一直在努力,請你給我一些時間,時間是忘掉過去的最好良藥。”
周浚起身將她母女摟在懷中“好,從今往后我們一家人好好活著,我一定竭盡全力給你們最好的一切。”
方映妍點點頭,“從今往后,我也不再是什么方小姐、羅小姐,而是周夫人。”
周浚瞬間一絲感動,輕輕吻了她的額頭,將孩子抱回來,再小心服侍她躺回去歇息。
自此后,他日日為守在妻子身旁,吃飯,喂藥,陪她聊天說話,哄孩子睡覺,給孩子換尿布換衣服,事事親為,無不周到,搞得安順和彩云都不知該做什么好。
在別人眼里這些或許微不足道,尤其不適合一個男人去做,但對于他來說卻有一種原始的神圣感,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家的存在與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