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三大罪狀個個都像是重槌敲在群臣的心間,在這死寂沉沉的朝堂上掀起一陣狂暴的風。
萬昌宇和蘇珩幾乎是并排跪著,而萬昌宇稍微在蘇珩前一點的地方,自從蘇珩出現那一刻他的腦袋就在飛速地運轉,見蘇珩跪下,萬昌宇不動聲色地朝左上方移動了一下,不動聲色地擋在了蘇珩和羽皇中間,阻擋了羽皇看向蘇珩手中證物的視線“臣和家父一心為國,絕無私心,還請陛下明鑒!”
蘇珩神色不變“有無私心,一查便知?!?
萬建和三朝為官,明顯的要比萬昌宇聰明許多,面對眼下局勢,他當機立斷,快速地出列,對羽皇說道“陛下,臣以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二皇子一案,此案事關皇嗣,非同小可,實在是耽誤不得。”
羽皇本身無情,剛才那一瞬間短暫的動容不復存在,又恢復了平日里不待見蘇珩的模樣,但他也沒有立即回應萬建和的提議,而是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幾人,想看看他們究竟能鬧出什么花樣,也想看看真兇究竟是誰。
對于二皇子,羽皇并無太多的父親親情,之所以死抓此事不放,一是因為皇嗣凋零,二則是面子上過不去。
堂堂皇子不明不白地死在宗人府,此舉無疑是直接朝羽皇臉上扇巴掌。
這般說著,萬建和轉頭看向蘇珩,眼神凌厲“陛下昨日便下令審查郡主,十一殿下也是知曉的,為何今日卻自行忽視陛下的禁足令,擅自來此?”
羽皇聞言,倒是多看了蘇珩一眼,心中也多了幾分忌憚。
由萬承宇帶領的那一隊御林軍人數雖然算不得多,卻也有十多人,人人都有佩刀,而蘇珩的住處只有三四個不懂武的侍從,蘇珩竟能帶著所謂的證物一路從看守嚴密的皇子居所走到太和殿內,令人細思極恐。
蘇珩并不答話,而是側過身去,將手中的證物往前一伸“鐵證在此,萬大人有何話說?”
蘇珩所列出的三大罪證本已令他心神不穩,如今再一瞥蘇珩手中的東西,一瞬間只覺得血液逆流涌上腦袋,眼前的天地都是昏暗的。
即便心中的思緒已經轉了千百個來回,作為屹立朝堂數十年不倒的老臣,萬建和面色變化并不大,倒是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嚴厲了許多“還請十一殿下莫要顧左右而言他,您這般阻擾陛下審查二殿下薨逝之緣由,莫非有什么隱情,還是想讓二皇子殿下在天之靈不得安寧?!”
這話說的誅心,句句都在堵住蘇珩接下來要說的話,而蘇珩倒也并不再反復強調萬氏父子的罪行,轉而將證物塞進了懷中。
他轉向羽皇,神色鄭重“父皇,對于二哥之死,自然要查明真相,只是國家向來容不得不忠不仁不義之輩,兒臣懇請在此事結束之后,審查萬尚書和萬侍郎!”
蘇珩手中的證物本是機密,即便是在萬氏,知曉的人也不多,萬昌宇并不知道這其中的玄機,只是覺得有些憤慨。
身為萬氏子弟,順風順水多年,他本身看不起蘇珩這個身份低微的皇子,正要反駁蘇珩幾句,卻聽見羽皇淡淡地說道“既然你提及,為了萬尚書和萬侍郎的清譽,此事的確該查,如今朕暫時容你在此,待此事過去,你今日抗旨之罪該罰還是要罰?!?
蘇珩神情淡然,似乎早已料到眼前的局面“謝父皇?!?
萬建和這個結果此也絲毫不意外——萬氏這些年明里暗里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,勢力范圍早已遍布整個京城,危及到皇權,早在上一代君王在位期間便已是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更何況他們十年前又投靠了那時候還只是寵妃的林氏,羽皇容不得他們,早就有根除的意思,只是愁暫時沒有應對的法子,手中的證據也不足才暫時作罷。如今蘇珩檢舉他們二人,羽皇欣喜都來不及,怎么可能會駁了蘇珩的請求。
單靠君王一人自然是無法輕易地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