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來的時候感覺沒走多遠,這回去的路卻怎么也看不到頭呢?!绷謵傂睦锝锌嗖坏齻?nèi)找岳^夜的趕路,這次索性晚上也不留在客棧歇息。
林悅感覺自己身體有些吃不消,身上莫名多出了一些淤青,一碰便疼痛難忍,還有老是覺得冷,明明騎馬趕路,同時還頂著大太陽,可是行了十幾里她連顆汗珠都不冒。都說久病成醫(yī),林悅怕自己是要毒發(fā)了。
“孟虎,上次威猛山傳兩聲信號是什么時候?”停下來喝口水來休息的空檔林悅順嘴一提。
“是朝廷圍剿威猛山的時候?!泵匣⒛闷鹁柒尉褪且魂嚺o?。
林悅為之一震,心里想到了些什么,張了張嘴,卻是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孟虎卻是兩口酒下肚子,借著午后暖陽,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來,當年朝廷派出數(shù)千軍隊圍剿威猛山卻毫無收獲,除了他早有打算,想出一個萬全的好法子之外,還靠的是威猛山民眾們的團結(jié),兩聲信號通知集合后,無論是在哪的人,都以最快的時間趕回山寨,聽從安排。
至于為什么朝廷一無所獲,還得多虧了他帶領一群最原先的匪盜挖出的排水道。那時候他剛當了山寨王,發(fā)現(xiàn)山頂呈一個“凹”形,是最容易匯聚雨水的地方,每每到了梅雨季節(jié),山中的房屋全都被雨水灌了進去。
于是他便開始有想法子,想要把雨水引出去,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方法是很傳統(tǒng)的開溝,就是從山頂開始,至上而下的挖幾條山水溝,讓山頂?shù)姆e水可以流到山下,不過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。
先不說山上本就缺水,雨水又是可以用作日常所需的水,若是山水溝被水越?jīng)_越寬,無水的時候那豈不是變成了上山的捷徑,到時候什么神五神六的人都往山上趕怎么辦?
山上的人大多原先是窮苦百姓,被生活所逼才變成了刀尖上行走的亡命之徒,幾乎都是目不識丁,孟虎想法子也只能靠自己,思考了好幾日才終于找到一個一舉多得的方法,那就是將溝渠挖在山內(nèi)。
這個辦法實行起來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,先是朝下挖遇到了山石,將山石鑿了之后呢卻遇上塌方,孟虎又想起桃花源記里那句“初極狹,才通人”。
于是便朝另一個方向開了個小口,里面往大了挖,挖一點用木頭和木板支撐一點,旁的地方為了防止沙土變少,泥土流失,又命人種了些白枝樹。當然洞內(nèi)的的光線和供氧問題孟虎也想到了,他會在各個地方打幾個隱秘的洞口下去通氣,使蠟燭,油燈都可以在里面點燃。
就這樣日復一日的挖,終于一個地宮似的下水道建成,每每到了雨季,山頂上匯聚的雨水便被引流下去儲存起來,有時候夏季炎熱難受的時候,便會有人去那水道里避暑,有一有二必有三,久而久之,就形成了山頂有村寨,山內(nèi)卻別有洞天。
山匪的聽覺極其的敏銳,民間從不乏高人,他們可以聽到幾里之外的風吹草動,再說去皇城里辦事的人一看到皇家軍隊浩浩蕩蕩的朝威猛山行去,便知道他們要做什么,于是信號一發(fā),眾人在極短的時間內(nèi)于山頂集合,孟虎便將老弱婦女先安排進洞,他們在后面進去,最后一個人只是抱了一把枯草,便將洞口堵住又通風。
等朝廷的士兵圍山的時候,他們就自然滿山搜尋卻毫無收獲了。
一只飛鳥從低空掠過孟虎的頭頂,也將他的思緒從回憶里拉了回來。
“我們繼續(xù)趕路吧。”孟虎扭頭對林悅說。
卻只見林悅呆呆的目視前方,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不過她的臉色確實不好看,有些蒼白。
“你沒事吧?”孟虎輕輕把手伸到林悅眼前晃了晃。
“啊……我就是發(fā)會兒呆?!绷謵偩忂^神來,對上孟虎直直打量著她,瞪得像銅鈴一樣的眼睛,被嚇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