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然一下不干了,將手機砸回去,“我怎么知道這避|孕套還有這些功能嘛。”
顧老板在打了一巴掌后給了顆甜棗,“我在國外上學時經常參加野外求生訓練,你不懂也是正常。”
現在才替她說好話,她才不稀罕,陶然轉過身去,毅然決然地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。
顧淮云按壓了幾下因為發燒而突突直跳的太陽穴,對著陶然的背影徑直說道,“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在超市里遇見時的事嗎?”
“那些避|孕套不是給我自己買的。”
陶然的身形立起又僵直住。
“是一個朋友托我幫忙,當時他在酒店走不開。”
陶然半晌還不說話,顧淮云扯了扯她的衣角,“我說的都是真的,沒騙你。”
決絕的背影到底是弓了下來,側過一個角度,輕蔑的目光從眼角斜斜打出去,唾棄地罵一句,“狐朋狗友。”
顧淮云無聲地笑,笑著笑著就皺起了眉頭,表情痛苦。
病來如山倒,再強悍的人也逞不了強。這次陶然沒有再依著他,嚴令顧淮云閉嘴睡覺。
“我要是睡著了,那幾個人沒回來之前,你不能到處走,要是無聊玩我的手機。”
這人對她怎么總是這么不放心?
“安心睡你的,你還燒著,我不在這里看著你,我能去哪里?”
在藥力下,也因為找到人,卸下負擔,顧淮云終于沉沉睡去。
這是陶然第一次見到他睡著時的樣子。
修長又濃密的睫毛安安靜靜地闔著。一對劍眉總是覆著寒霜一般不近人情,此時舒展開,和鄰家大男孩沒什么分別。五官更像是造物主經過一番精雕細琢,每一分都恰到好處。
老天爺還真是偏心,把最好的都給了面前這個男人。長相、外貌、頭腦,還有家世,無一不是完美的。
從木床上退下來,陶然靜靜地窩在墻角的那堆干草垛上,讓他好好休息。
臨近午時,胡英帶著兩人一狗從外面踏著雪歸來,每個人手里都帶著東西。季博背著一袋白色塑料編織袋,王富貴右肩上扛著一條羊腿,連秋田犬的脖子上都拴著一袋。
胡英拍了雪,輕聲問,“顧先生怎么樣了。”
陶然解下秋田犬脖子上的袋子,起身,“一直都在睡著,沒測溫度,應該是降溫了。”
說完,回頭看季博,“你別再蹦跶了,快去休息一會兒。”
年輕的全國冠軍沒有被女人管過的經歷,霎時又紅了臉,“哦……”
顧大老板還睡著,幾個人都自覺地將動靜放到最小,猶如在演一部黑白色的默片。就是這默片是以平地驚起一聲雷的氣勢結束。
“陶然!”
陶然一時驚愣,將土豆和削皮刀放在地上,邊走心里邊惴惴著。
“怎么了,嗯?怎么了?”
吃過藥后,顧淮云發了一身汗,鬢角的發絲也被汗水打濕,散開來,遮住了眼角,筆直地挺坐在床上,呼吸急促。
陶然往里坐,焦急,“怎么了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顧淮云拉下她的手,卻沒松開,看過來的眼神里有害怕,也有赤裸裸的脆弱,這是陶然從來沒有見過的,心生慌亂,“你說話啊,別嚇我。”
倚靠在草垛上的季博繃緊了身體,抻著的雙腿往回縮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。
顧淮云渙散迷茫的眼神漸漸聚起了光,眉眼也開始松動,“沒事,做噩夢了。”
做的什么噩夢,夢見了誰,從剛剛他驚吼出的那聲“陶然”——她的名字就可窺測一二。
陶然感覺自己的心里像橫亙著一堵正在崩塌的墻,寸寸軟了下去,“沒事,沒事,做噩夢而已,我這不是好好的嗎?”
顧淮云的意識在這兩分鐘里也都歸攏了回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