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然又想起這個家里亂七八糟的親情關系,沉吟片刻后回他,“如果你一無所有了,那你就跟著我好了。就是……”陶然環顧這座豪宅,“我可能沒有能力給你這么好的生活,但是有我一口吃的,就絕不讓你餓著。”
顧淮云的眼神變得深沉,陶然越發地看不懂,不安也越來越多,“你說話啊,是不是楊家給你使絆子了?”
“不是,”顧淮云終于動了,“我騙你的。”
陶然領過意來,狠狠瞪了他一眼,“無聊。不用再說了,就沖你這種不誠懇的態度,你要變成窮光蛋了,我立馬一腳踢了你。”
“可能要讓你失望了,別忘了,你那小服裝廠還有我五百萬的投資。”顧淮云一筷子剪下魚尾放入陶然的骨碟中,笑容做作,“不過,你剛才的回答取悅了我,還算你有點良心。”
所以剛才是求生欲測試題,而她誤打誤撞地答對了是嗎?
害她白緊張一場。
那塊原本讓她胃口蕩漾的魚尾,陶然頓時覺得失了興致,“顧老板,沒你這么欺負人的。我不是那種只看錢的人。”
擱下碗筷,陶然從兜里掏出了那塊楊德言給的見面禮,“這個,還給你。”
楊德言給的是他真正的妻子,而她不過是暫時頂替了這個位置。
懷表和黑色的鋼化玻璃餐桌撞擊,發出清脆的聲響,陶然正要收手,連手帶懷表都被按住。
顧淮云手勁很大,她掙脫不開,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。
男人五指一收,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手,懷表的鏈帶在桌面上又發出突兀刺耳的聲音。
掙不開,陶然氣惱,抬眼看男人究竟想要怎么樣,卻看到男人一雙黑眸里泛著細碎的光,看她的眼神卻很兇狠。
不知道為什么,陶然手上的力氣漸漸就沒了。
“你這人……”陶然覺得好氣又好笑,“你這人怎么這么別扭啊,這么沒有安全感嗎?”
“不是。”他的嗓音硬邦邦的,轉移開視線的時候也松開了她的手。
陶然活動著被他用蠻力抓得疼的手指,“我現在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對不對?以后你就看我的表現,別的沒有,良心我還是有的。”
男人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子回鍋肉,細嚼慢咽著,就是不肯說一句好賴話。
陶然搞不懂,自己明明也是很有性格、很有脾氣的一個人,怎么在這個傲嬌的霸總面前一點都不靈了呢?
將懷表長長的鏈子一寸一寸收攏,然后又一聲不吭地放回她的口袋里,拍了拍,說道,“這東西一看就是有年頭,哪天拿去典當,說不定還能賣幾個錢。”
“能賣幾個錢?”顧淮云挑了一下眉梢,“他剛剛敲詐了我至少兩個億的投資。”
陶然眼睛都直了,想也沒想就爆了粗口,“我操!”
顧淮云難得沒有糾正她,只輕描淡寫地提醒一句,“先吃飯。”
陶然不放心,敷衍地扒了一口飯,繼續問,“你說那姓楊的敲詐了我們至少兩個億,是什么意思?就是……”陶然腦洞大開,“你要么娶他女兒,要么給他兩億做了?”
顧淮云在聽到“我們”兩個字時,伸向糖醋魚的箸尖微頓,“不是給他兩億,‘融資’知道嗎?”
“能不能不要老傷害我的智商,它也會難過的。”陶然嘖了一聲,“通俗易懂地講,不就是借錢么?”
在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畢業的研究生面前,她這話確實糙了一點。但顧淮云卻對她的糙話沒有異議,“從狹義上講,融資確實是一個企業的資金籌集的行為與過程,也就是你說的借錢。”
陶然知道自己什么分量,不敢將顧淮云的這句肯定歸于是對她的恭維,反倒是罕見的老實,“我讀書少,你不要老笑我,要笑也放在心里笑,不然很傷自尊的。”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