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是在笑你?”顧淮云將她的原話奉還回去,“到底是誰沒有安全感?”
陶然一下子被問愣了。
顧淮云眼底漫上一絲心疼,表情也變得溫和,坦白道,“沒有在笑話你,我也不可能用學歷作為衡量人高低的標準。其實我讀書,只是因為……沒事可以做了。”
前半句話,陶然聽著還覺得挺有幾分道理,后面一句話聽完,她不禁笑了出來,這人真的太不會做人了。
“所以,學霸,說來說去,你還是在炫耀你讀書很厲害?”
顧淮云認真地看著她,“其實你有很多優點,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。”
兩人相識幾個月,這是顧淮云第一次夸她,雖然夸得很模棱兩可,一點都不具體,但陶然還是紅了臉,把自己埋在飯碗里,抬不起頭來。
等臉上的熱度退下去一點,陶然才又問道,“就是,剛才說的融資的事,是不是他那個珠寶公司有什么問題?”
“德言珠寶要上市,必須要擴大經營規模,因此他和人簽下一份對賭協議,對方的要求就是德言珠寶在今年六月份上市。德言珠寶也因此得到了第一輪融資。”
“楊德言跟人簽協議時,應該覺得自己是十拿九穩,現在卻因大環境的影響,業績一直上不去。眼看著對賭的日期越來越近,楊德言也是沒辦法了,想用子芮來綁定顧楊兩家,希望顧家能出手相助。”
男人跟她解釋得很耐心,也很仔細,陶然發現原本挺復雜的問題,她都聽懂了,“如果楊德言對賭失敗了呢?”
“對賭失敗,除非楊德言拿出更多的錢來回購和創投公司簽訂的股權,不然德言珠寶的法定代表人將改名換姓,而傾注了他大半生的德言珠寶也會拱手讓人。”
聞言,陶然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。大半生的心血就此功虧一簣、付之一炬,換個人都無法接受。
默然地又從兜里掏出那塊古香古色的懷表,她說不出是該覺得楊德言可憐,還是該覺得他活該。
一切源頭都不過“貪心”二字。
“依你看,他的勝算有多大?”
顧淮云沉吟片刻,“最大三成。”
“那你的兩億……”
陶然臉上的擔憂一覽無余,顧淮云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,“他這個對賭協議只在股東之間執行,對公司的運營沒有太大問題,也就是說公司的老總換了一個人而已。”
陶然臉色緩和了下來,顧淮云剔了一塊魚肉到她碗里,“只是這樣被人逼著強買強賣,感覺不舒服而已。而且,這兩億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賺出來的,換了別家,我可能會賺得更多。”
“……”
辛辛苦苦賺了兩個億還不夠嗎?大哥!
陶然不太想理他。
兩人吃完,陶然習慣性地要去收拾碗筷,一直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家傭趕緊搶了上來,“這些交給我們就好。”
陶然再一次感受到有錢真好。
吃完飯,陶然巡視一番,沒有見到其他的顧家人,只有家傭在忙碌著。明明是在一個屋檐下,卻能做到抬頭低頭都不見。
回顧淮云的臥室時,原本她走在他的后面,在樓梯轉彎的地方,站著內側的她反而超過了他。
但房間她是認得的,自行步回去。房門沒有關,停在入口處,陶然覺得熟悉又陌生。
很快,房門被落在身后的男人不輕不重地關上。
“砰”的一聲,陶然的心也跟著沒來由地撞了一下。
又要和他共處一室。
從洗浴間出來,陶然看到顧淮云捧著一本書坐在床頭,身上換了黑色的睡衣,原本總是一絲不茍地往后梳的頭發也柔軟自然地垂了下來,遮過了他的眉梢。
“你今天不用加班?”陶然走近才發現人家看的是一本英文原版的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