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失去了焦點,像在看她,又仿佛沒在看她。
陶然牽住了他的手,聲音輕輕的,“我們之間,我比你更依賴你,你沒看出來嗎?”
男人低頭,斂著眉眼,但唇畔的笑沒掩飾住,“嗯,看出來了?!?
晚上廚房做的伙食確實不怎么油膩,但她的胃口照舊不怎么好。在男人親自盯著的情況下,她勉強吃了小半碗的米飯。
“我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?!?
陶然覺得這人真的是小題大做了,“到時候醫生問,什么病,你怎么說?”
“做個健康檢查也行,反正這個都要做。”
“我也就今天才這樣的,睡一覺就沒事了?!彼龑︶t院有天生的抵觸感,“如果過兩天還這樣,我再去醫院,可不可以?”
男人看她是真的抗拒,也就沒有再逼她,“那你要跟我說。我忙,沒時間照顧你?!?
“嗯?!?
吃過晚飯,陶然回到房間。洗漱過后,沒什么事做,順便給江翹翹打了一個電話。
自從回了文臨鎮,江翹翹就杳無音信,陶然想過問,都沒機會知道。
“喂,陶小然,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呢,想我啦?”
江翹翹的聲音洪亮,聽上去精氣神十足,但陶然不會完全相信她真的沒事了,“嗯,想你這個沒良心的是不是還茍活著?!?
江翹翹嘻嘻地笑得沒心沒肺,“茍著呢,茍得好好的,謝謝關心哈。”
陶然又問了一些問題,江翹翹回答得滴水不漏,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她。
但聽了江翹翹的聲音,她多少也能安心一點。
等她結束了和江翹翹的通話,才意識到沒見到顧淮云的身影。在房間里繞一圈,也沒找到人。
時間還早,她也沒放在心上,進了他的書房,找出了幾本和服裝有關的書,回到床上看了起來。
陶然不知道的是,顧淮云將人送到房間后,連衣服都沒換,去了附樓。
剛行至附樓門口,顧淮云便看到宋黛如站在那里,神色是說不出的復雜。
焦灼的,疲憊的,還有顯而易見的衰敗。
“奶奶。”顧淮云心知肚明地喊了一聲。
宋黛如朝里揮了揮手,似乎連話都無力多說,“進去吧?!?
顧淮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黛如后,大步流星地朝著顧英霆的書房走去。
透過房門,顧淮云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。
碎了滿地的青花瓷茶杯,宣紙像雪花般飄在地上,黑色的墨水砸在上面,迸濺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形狀。
顧淮云提了提褲腳,蹲下去,一樣一樣地撿起來。
“不是要辭職嗎?現在就給我滾,滾出顧家的大門!”
顧英霆的怒喝聲像驚雷一樣一道又一道地當頭劈下來,蹲著整理宣紙的男人卻是云淡風輕的態度,不為所動。
門外的宋黛如絞著手里的手帕,淚水無聲地滴下來。
“反了,反了啊你,居然為了一個女人,一個要姿色沒姿色,要頭腦沒頭腦的女人,連顧氏總裁都不當了,你是在向我示威嗎?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一定非你不可?”
顧英霆不知道是氣的,還是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的,終于停下來喘氣。
顧淮云依然在埋頭撿茶杯碎片,只微微抬了抬頭,又接著將一片茶杯放入疊放好的宣紙上。
“很好,翅膀硬了,要自己飛了是不是?”顧英霆緩了幾口氣,狠狠一掌拍在書桌上,“我要知道你是這么沒出息,當初根本不可能把你拉到這個位置上?!?
“不,”顧英霆陰惻惻的語氣說道,“當初根本就不應該把你認領回來?!?
顧淮云的動作一頓,眼瞼的神經失控了一樣,禁不住地顫了顫。
等他回神在手中的碎瓷片時,赫然看到一顆又一顆的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