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讓一下,我要過去。”
沈念趕到電梯間,四部電梯有兩部在上升,還有兩部還在高處。沒做多一秒的停留,沈念旋身便往安全通道跑去。
等她從一樓的安全通道處沖出來,電梯間找不到白忱的身影。下一秒沈念緊跟著掉頭往大堂跑去。
“念念啊,白忱他一直單身,就是在等你。昨晚我和白忱聊過,他親口告訴我的。”
可是,一見面,為什么他要對她做出那么冷漠的表情?
“對不起,請問你有沒有看到……”
門口的保安正側耳傾聽她的需求,沈念說到一半,余光中突然捕捉到酒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,正在鉆入一輛白色小車里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沈念拔腿就往白忱那邊跑去,“哥哥!哥哥!”
也許是酒店前的噴泉聲音太吵,也許是早上的風太大,白忱似乎沒有聽見她的叫聲,還沒等她跑到,小車緩緩啟動。
“哥哥,等一下。”沈念的腳步沒有停,而是加快了奔跑的腳步。
可是,在沖刺了一百多米后,她還是沒能追上小車的速度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車越來越遠。
沈念停了下來,她的肺要炸了,“哥哥……”
不管當年她是有多么難言的苦衷必須離開,但對白忱除了思念外,她還有無盡的愧疚和歉意。
很簡單,試想,如果離開的那個人換成是他,她估計也會瘋掉。
她到底是傷了他。就因為他愛上她,他就要被迫接受這場無妄之災。
十年。
他居然等了她這么長的時間。
他為什么要這么傻?
如果她和沈宗文沒有出現,他是不是還會繼續等下去?
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,她不太能確定,但她似乎看到前面的小車停了下來。
沒錯,真的停下來了。因為她看到車門打開,然后白忱從車上下來。
“哥哥……”沈念喃喃低語道。
晨曦中,白忱逆著光朝她走來。陽光在他的全身周遭都鍍了一層光,而他的眉心微攏,臉部的輪廓顯得冷峻又凌厲。
爾后他在她面前站定,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在他冷冷的目光中,沈念的情緒一下就被打散了,清凌凌的眼眸里一縷又一縷的害怕清晰可見。
在他的注視下,沈念突然發現自己連和他說對不起的資格都沒有。
說了又有什么用?
說了除了能安撫自己不安的心外,對他又有什么彌補的作用?沒有。
“現在叫哥哥做什么?”白忱的語調非常平穩,聲線帶著金屬般冷硬。
從小到大,每當她做錯了事,他總會這樣不疾不徐地問她,然后她就知道自己錯了。
可是,只要他肯說這句話,就說明她還有機會。
“哥哥。”沈念抿緊了嘴唇,只有溫熱的眼淚從眼窩里滾下來。
“你為什么不聽話?嗯?”白忱的面容依然像覆著一層寒霜,“你為什么不聽哥哥的話?”
沈念噤若寒蟬地看著白忱,屏住呼吸,連哭嗝都不敢打一個。
“那天在機場里哥哥是怎么跟你說的?”白忱自問自答,“我是不是讓你乖乖地在家等哥哥回來?為什么你要自作主張?”
他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情,但不知情的人若是聽了,仿佛事情是發生在昨天。
不是當事人,根本無法體會到那種耿耿于懷,那種刻骨銘心不管幾個十年都無法抹去。
抵消不了。
他們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在靠近,但沈念一低頭,就抵進了白忱的懷里。
清晨的風微微涼,一輛早班公交車從兩人的身邊搖晃著過去,后面跟著一輛慢吞吞的灑水車。整個安城都帶著初醒時的惺忪和慵懶。